半袋陈年灵谷被玄石子宝贝似的抱在怀里，仿佛那不是能硌掉牙的劣等粮食，而是什么了不得的天材地宝。
林师姐跟在后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嘴里还在喃喃念叨着“堆肥”、“选种”之类的词汇。
眼神里闪烁着江辞上辈子在那些创业公司实习生脸上见过的名为“理想”的光芒。
江辞跟在他们身后，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破碎的飞升梦上。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个宗主，更像是个误入传销组织，还被迫当了小组长的倒霉蛋。
一边要给组员画饼打鸡血，一边还得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优雅地……
把组织搞垮。
“系统，”他忍不住在内心哀嚎，“咱们这‘摆烂核心价值观’，它到底有没有个具体的量化标准？”
“比如，每天工作超过几个时辰算违规？”
“宗门资产增长率超过百分之多少算励志？”
【温馨提示：本系统倡导“无为而治，缘解散尽”的至高境界。】
【请宿主自行领悟，谨慎操作。】
【避免在解散道路上产生过多“正向经营”的因果纠缠。】
得，跟没说一样。
这系统就是个谜语人！
回到那间四面漏风的大殿，玄石子立刻兴冲冲地跑去生火煮粥——
虽然只是最简陋的石锅，燃料是林师姐之前淘汰下来，驱虫效果最差的枯心草。
很快。
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淡淡草腥气的味道弥漫开来。
江辞看着石锅里那寥寥无几的米粒在浑浊的水里翻滚，感觉自己不是在等开饭，而是在观摩某种远古时代的刑罚。
“宗主，粥好了！”
玄石子盛了最稠的一碗，小心翼翼地端给江辞，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江辞看着碗里那几粒清晰可数的米，又看了看玄石子和林师姐碗里那几乎能照出人影的“米汤”。
内心那点所剩无几的良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本宗主……还不饿，你们多吃点。”
他违心地把碗推了回去。
主要是这玩意儿看起来实在难以下咽。
而且，他怕自己吃了这口“创业饭”，就跟这破宗门绑定得更深了。
玄石子和林师姐对视一眼，更是感动。
宗主肯定是想把粮食省给他们！
他明明都饿得脸色发白了！
两人怀着对宗主的无限崇敬，小口小口地喝起了那能照见月亮的米汤。
江辞叹了口气，走到大殿角落，找了块相对干净的石头坐下，开始盘算他那漏洞百出的PlanC。
创造价值，积累资本……
说起来轻巧，做起来难如登天。
核心产品：“驱蚁灵草”，原名枯心草。
优势：疑似对蚀灵蚁有特效，但样本量一，有待证实，成本极低，近乎零。
劣势：卖相极差，灵气全无，产量低下，市场认知度为零。
生产负责人：林师姐，科研热情高涨，但实际种植经验存疑。
启动资金：两枚劣品灵石，约等于零点零二块下品灵石。
潜在风险：产品效果不稳定，可能被模仿，以及最大的风险——
宗主本人一心想着怎么把公司搞黄。
这商业计划书拿出去，别说天使投资人了，连路边讨饭的都得摇摇头。
“必须控制规模！绝对不能做大做强！”
江辞在心里给自己划下红线，“小规模试产，验证市场，然后……然后就找个机会把技术卖了！”
“或者干脆让林师姐带着技术‘自愿’离职创业！”
对！
技术骨干带着核心资产出走，这简直就是企业解散的经典前奏！
想到这里。
江辞看向林师姐的目光顿时热切了不少。
这可是未来解散的关键人物啊！
得好好培养！
他站起身，走到正在小口喝汤的林师姐面前，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充满关怀的导师。
“小林啊，关于‘驱蚁灵草’的培育，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
“比如，如何提高产量？”
林师姐见宗主亲自过问，连忙放下碗，紧张地擦了擦手，认真回答道：
“回宗主，弟子观察，这枯心…这驱蚁灵草，似乎偏好阴湿环境，后山那处废弃的灵泉眼附近，或许可以开垦出来试试。”
“只是……”
“那里碎石很多，开垦起来需要些力气。”
“另外，种子也需要筛选，可能需要反复几代，才能稳定优良性状……”
需要力气？
开垦？
江辞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间依旧鼾声如雷的柴房。
熊教习！
那个睡觉的巨汉！
这不就是现成的…免费劳动力吗？
如果能说动熊教习去开垦荒地。
那算不算是“合理利用宗门资源，进行低效生产”？
既体现了宗主的无为而治，又能加速消耗宗门的……
嗯，宗门的什么？
好像也没什么可消耗的了。
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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