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赵珩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想起前几日在一份旧邸报上看到的只言片语,关于一桩涉及前朝贡品流失的陈年旧案……那方砚台的制式,似乎……
他立刻低声对沈芷萱道:“夫人,那砚台……可能有问题!”
沈芷萱眸光一闪,松开了手。
赵珩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大步走了过去。
“住手!”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那管家正骂得起劲,见有人阻拦,而且还是两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赵珩和沈芷萱都穿着便服),顿时恼火:“哪里来的小子,敢管爷爷的闲事?滚开!”
赵珩并不动怒,目光落在那方砚台上,淡淡道:“阁下追债可以,但强抢民女,毁人家宅,恐怕于法不合吧?更何况……”他顿了顿,语气加重,“这方砚台,若我没看错,乃是前朝宫廷流出的贡品‘青麟砚’,私藏、变卖贡品,该当何罪,阁下可知?”
那管家脸色瞬间大变,眼神慌乱起来:“你……你胡说什么!什么青麟砚!这就是块破石头!”
“是不是破石头,送到京兆府衙,请掌眼先生一验便知。”赵珩语气从容,“顺便,也查查阁下背后,究竟是哪家府上,竟敢沾染前朝贡品?”
管家冷汗涔涔而下,他显然知道这砚台的来历,更知道事情闹大的后果。他恶狠狠地瞪了赵珩一眼,又忌惮地看了看一直沉默站在后方、气质清冷的沈芷萱,终究不敢再纠缠,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算你们狠!我们走着瞧!”,便带着家丁灰溜溜地跑了。
那老汉惊魂未定,拉着孙女就要给赵珩磕头。
赵珩连忙扶住他,温声道:“老丈不必多礼,快起来吧。日后若再有人来寻衅,可去永平侯府寻我。”他报上了名号,既是为了震慑宵小,也是存了帮扶之心。
老汉千恩万谢,带着孙女收拾残局去了。
赵珩走回沈芷萱身边,心里有些畅快,又有些忐忑地看着她,不知她会如何评价自己这次“多管闲事”。
沈芷萱看着他,清冷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淡问:“看出什么了?”
赵珩想了想,认真回道:“其一,遇事需冷静,不可仅凭表象妄下论断。其二,学识需活用,方能于细微处见真章。其三……权势若用之得当,亦可护佑弱小。”
沈芷萱静静地听着,末了,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还算有点长进。”
说完,她便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赵珩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清瘦却仿佛能扛起一切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阳光透过巷口的老槐树,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上。
市井的喧嚣渐渐远去,但那份源于真实生活的历练与感悟,却已深深烙印在赵珩的心间。
他知道,这条路,他会继续走下去。跟着她,走下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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