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留下满院静谧的阳光和弥漫的粥香。
林风站在小院里,目光快速而仔细地扫过四周。
院子不大,却收拾得极其干净整洁,一角晾晒着药材,另一角有个小巧的竹制水车缓缓转动,发出规律的轻响。
与他想象中冷清孤寂的景象不同,这里透着一种精心打理的、带着生活气息的宁静。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身前的人身上,谭韫航依旧微低着头,侧身对着他,脖颈绷出紧张的线条,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线提着,僵硬得不知所措。
林风的心又软了几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急于靠近或追问,只是放缓了呼吸,尽量不给他带来更多压力。
“粥好像快好了?”林风轻声提醒,目光望向厨房的方向,那里正散发出越发浓郁的香气。
谭韫航像是被点醒了一般,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颤,低低地嗯了一声,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有些慌乱地转身快步走向厨房。
林风没有立刻跟进去,只是站在原地,听着厨房里传来碗碟轻微的碰撞声和勺子搅动粥羹的声音。
他能想象出那人此刻定然是板着一张冷脸,耳根却红得厉害,手下动作却依旧一丝不苟的模样。
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
过了一会儿,谭韫航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放着两碗熬得粘稠喷香的白粥,几碟清爽的小菜,还有一小碟切得大小均匀的蜜饯果子。
他将托盘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动作依旧有些僵硬,目光垂着,不敢与林风对视。
“多谢。”林风走上前,在石凳上坐下。粥熬得极好,米粒开花,软糯适中,温度也恰到好处,小菜清脆可口,蜜饯甜而不腻。
他安静地吃着,没有再多说话。他知道,对于眼前这个人,沉默有时比言语更能让他安心。
谭韫航在他对面坐下,也拿起勺子,小口地吃着粥,但动作明显心不在焉,吃得极慢。
阳光暖暖地照在两人身上,院子里只有勺碗轻碰和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一种奇异而舒缓的宁静在空气中流淌。
吃完粥,林风自然地拿起空碗,准备收拾。
谭韫航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站起身,抢先一步收走了碗筷,低声道:“我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仿佛生怕怠慢了他。
林风没有坚持,看着他端着碗筷快步走进厨房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从这一天起,林风来栖霞镇变得频繁起来。
他不再总是带着灼热的问题和急切的目光,而是换了一种更温和、更持久的方式。
有时,他带来一些罕见的药材种子或幼苗,说是偶然所得,自己不会摆弄,请谭药师帮忙看看。
有时,他带来几本失传已久的医药古籍拓本,说是家族库房里翻出来的,或许对他有用。
有时,他什么也不带,只是在下半晌过来,坐在院子里,看谭韫航晾晒药材或教导小院里偶尔跑来求助的孩童辨认草药,一看就是一下午。
他不再轻易提起过去,不再追问那些令人难堪的问题,他只是安静地待着,用一种近乎笨拙的耐心,一点点地重新靠近,小心翼翼地修补着那破碎的信任和关系。
谭韫航从一开始的紧绷和无所适从,渐渐变得习惯了。
他依旧话很少,但面对林风带来的东西,他会仔细收下,认真研究,偶尔甚至会就某个药材的习性或者古籍上的某个方子,简短地发表一两句看法。
他不再总是低着头,偶尔也会抬起眼,极快地看林风一眼。
当发现林风的目光总是温和而专注地落在他身上时,又会像受惊般迅速移开,耳尖却悄悄泛红。
小七对林风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主要因为他每次来都会带各种好吃的点心贿赂它),整只兔都快活了不少,经常围着林风的脚边打转。
这天,林风带来了一包据说是从西域商人那里换来的、味道奇特的糖块,晶莹剔透,里面还包裹着细小的果仁。
他将糖递给正在整理药架的谭韫航。
谭韫航接过,习惯性地道了声谢,声音依旧平淡。
林风看着他清瘦的侧影,忽然轻声开口,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尝尝看?听说很甜。”
谭韫航的动作顿住了,他握着那包糖,指尖微微收紧,阳光透过糖纸,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他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低下头,小心地拆开糖纸,拈起一块糖,送入了口中。
他微微眯起眼,仔细地品味着。阳光勾勒出他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
“怎么样?”林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谭韫航缓缓睁开眼,目光极轻地掠过林风带着笑意的脸,又迅速垂下,盯着手中的糖纸,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含糊地应了一句:
“甜。”
只有一个字。
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林风心中漾开层层涟漪。
他看着谭韫航微微泛红的耳廓,看着他那副明明被甜到却还要强装冷静的模样,胸腔里被一种巨大而柔软的暖意填满。
他知道,这块冰,正在一点点地,被他用最笨拙也最真诚的耐心,慢慢捂热。
虽然缓慢,但方向没错。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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