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世界的关闭,如同抽走了背景音,让现实生活的旋律变得更加清晰。
符星遥和谭韫航的关系,在脱离了副本的生死压力后,如同经过淬炼的合金,愈发坚韧而自然。
然而,这份在符家大宅内几乎半公开的亲密,终究需要面对最后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关卡——符正宏和林婉。
契机来得有些突然。
那是一个家庭聚餐的夜晚,气氛算不上热络,但也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林婉习惯性地给谭韫航夹菜,叮嘱他多吃点,看向符星遥时,眼神依旧带着难以消除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符正宏则一如既往地沉默威严。
餐后,谭韫航起身想去厨房帮佣人拿些餐后水果,许是坐久了腿有些麻,起身时微微踉跄了一下。
坐在他旁边的符星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迅速伸手扶住了他的腰,那动作熟练而自然,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与关切。
“小心点。”符星遥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寂静的餐厅里。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婉夹菜的手僵在半空,眼睛难以置信地在那两只接触的手和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符正宏端着茶杯的动作也顿住了,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落在他们身上。
谭韫航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甚至就着符星遥的手站稳了,还对他露出了一个依赖的笑容:“知道了,哥。”
这声哥,在此刻听来,充满了暧昧的意味。
林婉猛地放下筷子,脸色变了几变,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看着符星遥那只依旧稳稳扶在谭韫航腰间的手,再看看谭韫航那坦然中带着点羞涩的神情,一个她从未想过、或者说刻意忽略的可能性,轰然撞入脑海。
符正宏缓缓放下茶杯,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星遥,韫航,你们两个跟我来书房。”
书房内,气氛凝重。
符正宏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林婉坐在一旁,脸色苍白,眼神复杂地看着并肩站在他们面前的两人。
符星遥依旧是一副冷峻的模样,但握着谭韫航的手却坚定有力。
谭韫航则微微垂着眼,一副乖巧等待审判的样子,只是那微微反握住符星遥的手,泄露了他的镇定。
“你们是什么关系?”符正宏开门见山,目光如炬。
符星遥没有任何犹豫,迎上父亲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冷静:“如您所见,我们在交往。”
“交往?!”林婉失声惊呼,她看向谭韫航,声音带着颤抖,“小航,你…你们是兄弟啊!这怎么可以?!”
“没有血缘关系。”符星遥打断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宣告式的力量,“法律上,道德上,都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林婉还想说什么,却被符正宏抬手阻止了。
符正宏的目光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停留了片刻,又缓缓移到符星遥脸上,这个他几乎从未真正理解过的、性格冷漠能力卓绝的儿子。
他看到了符星遥眼中那份前所未有的、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又看向谭韫航,这个他一度颇为喜爱、甚至觉得比亲生儿子更贴心的养子,此刻在那份乖巧之下,是与符星遥如出一辙的坚持。
他沉默了许久,商场沉浮几十年,他看得出,这两个孩子是认真的。
而且,以符星遥的性格,一旦认定,绝无转圜余地。
“想清楚了?”符正宏最终只问了这么一句。
“是。”符星遥回答得毫不犹豫。
谭韫航也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爸,妈,我想和哥在一起。”
一声“爸、妈”,叫得林婉心头发酸,百感交集。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最终,符正宏重重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吧。”这几乎等于默许。
林婉看着丈夫,又看看眼前这对紧紧牵着手的兄弟,最终也只是红着眼圈,别过头去,算是接受了这个让她一时难以消化的事实。
得到父母的默许后,一切变得顺理成章。
他们没有举办盛大喧嚣的婚礼,而是选择了一个私密性极好的海岛,只邀请了极少数真正知情的朋友。
婚礼简单而温馨,没有神父,只有蔚蓝的大海、洁白的沙滩和漫天的繁星作为见证。
符星遥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冷峻的面容在柔和的海风与星光下,似乎也少了几分棱角。
谭韫航则是一身白色的西装,衬得他愈发唇红齿白,眉眼精致,眼下那两颗泪痣在星光下仿佛在发光。
关舟堰作为唯一的见证人,穿着一身利落的红色长裙,笑得明媚又带着几分感慨。她看着站在星空下的两人,举起酒杯:“啧,没想到啊没想到,符大少这块万年冰山,最后居然被自家弟弟给拿下了!恭喜恭喜!祝你们往后余生,继续互相麻烦!”
符星遥懒得理她的调侃,只是举杯示意,谭韫航则笑着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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