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卧室内的景象,也像一道闸门,将朱逸峮强行按捺的焦灼与无措释放了出来。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将脸埋进了掌心。
卧室里那片死寂般的沉默,比任何斥责和哭闹都更让他心慌。
谭韫航那双平静无波、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像烙印一样刻在他脑海里。
他后悔吗?不,在那种情况下,他不可能放手,无论是带他离开,还是之后发生的一切。
他甚至卑劣地感到一丝庆幸,庆幸在谭韫航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守在他身边的是自己。
但这种庆幸很快被更深的恐慌淹没。谭韫航会怎么想他?趁人之危?和凌曜那种人本质上并无区别?
他那句需要时间的承诺言犹在耳,转眼却以最不堪的方式打破了界限。
“我就在外面客厅,你有任何事,随时叫我。”
这句话与其说是对谭韫航的承诺,不如说是对他自己的囚禁。
他不敢离开,生怕里面的人出一点意外,或者说,他害怕一旦离开,就再也无法靠近。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逝。
朱逸峮维持着靠在门边的姿势,像一尊凝固的雕像,耳朵却敏锐地捕捉着门内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布料摩擦的窸窣,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甚至是压抑的、几乎不存在的呼吸变化。
他不知道的是,一门之隔,谭韫航正经历着比他更为剧烈的内心风暴。
身体的酸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昨晚的混乱与失控。
但比身体感受更强烈的,是精神上的震荡。他习惯于掌控一切,算计人心,将情感作为达成目标的工具。
可昨夜,在药物和朱逸峮不容抗拒的攻势下,那层坚冰外壳被硬生生敲碎,露出了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内里。
他记得那双紧紧抱着他的手臂,记得那落在他额头上带着颤抖的吻,记得那双在情欲氤氲中依旧死死锁住他、充满了近乎毁灭性占有欲却又带着一丝绝望哀求的眼睛……
“我绝不后悔。”
朱逸峮的话在耳边回响。
谭韫航闭上眼,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他试图用理智去分析,去将这一切重新纳入任务的框架——朱逸峮的占有欲更强了,关系更近了,任务进度大大推进了。是的,这很好。
可心底某个角落,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质疑:真的只是这样吗?
为什么在想起朱逸峮守在床边那憔悴狼狈的样子时,胸口会泛起一丝陌生的闷痛?为什么在对方小心翼翼递来温水时,会有一瞬间想要依靠的软弱?
这种脱离掌控的情感涟漪,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是下床的声音,接着是浴室门被打开,水流声淅淅沥沥地响起。
门外的朱逸峮立刻绷紧了身体,猛地站起身,几乎是屏住呼吸听着里面的动静。
水流声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他的心跳也跟着那水声起起伏伏。他怕谭韫航体力不支摔倒,怕他不想面对自己。
当水流声停止,浴室门再次打开时,朱逸峮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才没有立刻冲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卧室的门把手,从里面被轻轻转动了。
朱逸峮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门被拉开一条缝隙。
谭韫航站在门后,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居家服,宽大的衣服衬得他愈发清瘦,脸色依旧苍白,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发梢还在滴水,整个人带着一种沐浴后脆弱的洁净感。
他垂着眼,没有看朱逸峮,只是低声说:“我饿了。”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道特赦令,瞬间击溃了朱逸峮所有的紧张与不安。
“我…我这就去弄!”朱逸峮几乎是手足无措地应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你想吃什么?粥?面?还是……”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语无伦次。
“随便。”谭韫航依旧没有抬头,说完便转身,慢慢走回床边坐下,拿起放在床头的毛巾,沉默地擦拭着头发。
没有质问,没有哭诉,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但这种近乎常态的需求,却让朱逸峮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没有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他允许自己为他做点什么!
朱逸峮不敢再多问,立刻转身冲向厨房,他从未如此感谢自己当初为了接近谭韫航而零星学过的、那点可怜的厨艺。
他手忙脚乱地翻找着冰箱里的食材,最终决定煮一碗最简单也最不会出错的鸡丝粥。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轻微的碰撞声,以及朱逸峮有些笨拙却异常专注的忙碌身影。
谭韫航坐在床边,听着外面的动静,擦拭头发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他抬起眼,望向虚掩的卧室门外,那个在开放式厨房里围着不合身围裙、正皱着眉头小心翼翼撇着粥沫的高大背影,眼神复杂难辨。
他当然饿,体力透支后急需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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