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还没亮透,大观园里就已经灯火通明。
黛玉站在怡红院的正厅,看着陆续进来的人。
探春来得最早,手里抱着厚厚一沓账册,脸上还带着昨夜未散的疲色。她在黛玉身边坐下,连茶都顾不上喝,直接摊开账册:“颦儿,全国十七个省的粮草调配单都在这了。按你说的,优先保证沿海六省的军需。”
“辛苦了。”黛玉翻开账册,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数字。
探春摆摆手:“比起你要做的,这不算什么。”她停顿了一下,“昨天杀了两个粮商,都是囤积居奇想发国难财的。”
“杀得好。”黛玉合上账册,“这种时候,谁敢伸手就剁手。”
话音刚落,宝钗推门进来。她今天穿得很素净,连平日里最爱的金锁都没戴。
“颦妹妹,我把薛家这些年攒的家底都拿出来了。”宝钗把一张清单放在桌上,“生铁三千吨,棉布十万匹,还有二十万两银子。”
黛玉抬头看她:“你哥知道吗?”
“他不敢不知道。”宝钗笑了笑,但眼神很冷,“我已经让人看着他了,这段时间他要是敢乱来,我亲自收拾他。”
湘云跟在宝钗后面冲进来,风风火火的:“颦儿!演武场那边已经集结了五百人,都是这三个月练出来的精锐!我能带他们上战场吗?”
“急什么。”黛玉按住她,“先坐下。”
湘云不情不愿地坐下,但眼睛还是亮晶晶的。
妙玉是最后一个到的。她穿着一身青灰道袍,手里提着个大包袱。放下包袱,里面哗啦啦倒出一大堆黄符。
“三千张金刚护体符,按你说的画法画的。”妙玉的声音清冷,“带在身上能挡一次致命伤。”
探春拿起一张符纸看了看,上面的朱砂还没干透:“你这几天没睡觉?”
“睡了。”妙玉淡淡道,“一天睡两个时辰够了。”
黛玉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
“人都到齐了?”
“还差一个。”话音刚落,王熙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来晚了,路上被户部的人拦住问粮草的事。”
王熙凤走进来,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但眉眼间藏着疲惫。她这几天被探春指挥得团团转,整个人瘦了一圈。
“怎么说的?”探春问。
“能怎么说,照你给的单子办呗。”王熙凤在椅子上一坐,“那帮老头子还想压价,我直接把圣旨拍他们脸上了。”
黛玉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分别递给每个人。
“这是接下来的分工。”
探春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负责全国物资调度,有先斩后奏之权。
宝钗的纸上写着:稳定物价,监控商路,确保战时经济不崩盘。
湘云的任务最简单:带队上战场,听从统一调度。
妙玉的纸上只有一行字:继续画符,越多越好。
王熙凤看完自己的任务,苦笑:“我就知道跑不了,还得管后勤。”
“你管得最好。”探春难得夸了她一句,“这段时间辛苦了。”
王熙凤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三妹妹今天吃错药了?”
“少贫嘴。”探春白了她一眼。
黛玉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们现在做的事,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她的语气很平静,“但现在你们做到了。”
宝钗低头看着清单:“说实话,我以前觉得女子就该待在内宅,相夫教子。”
“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相夫教子太无聊了。”宝钗抬起头,眼睛里有光,“外面的世界大得很,凭什么只让男人看?”
探春笑了:“宝姐姐也有今天。”
“彼此彼此。”宝钗回了一句。
湘云突然开口:“颦儿,我们真的打得赢吗?”
屋子里安静下来。
黛玉放下茶杯,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
“打不打得赢,试过才知道。”她转过头,“但有一点我很确定,如果我们不打,那些人会把大夏踩在脚下。到时候,别说你们的命运,就连你们的命都保不住。”
探春站起来:“那就打。”
宝钗跟着站起来:“打。”
湘云最先跳起来:“早就想打了!”
妙玉也站了起来,什么都没说,但眼神说明了一切。
王熙凤叹了口气,慢悠悠地站起身:“行吧,反正都到这份上了,不打也得打。”
黛玉看着她们,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记住,这一战不仅为国,也为我们自己。”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砸在人心上,“我们要争一个海阔天空。”
探春深吸一口气,眼眶有些红。
宝钗别过头,不让人看见自己的表情。
湘云抹了把脸,嘴硬道:“谁哭了?我才不会哭。”
王熙凤笑起来:“得了吧,你眼泪都流下来了。”
“你才哭了!”
“我没哭。”
“你明明就哭了!”
黛玉看着她们拌嘴,没有阻止。
这种时候,需要一点轻松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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