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把新伙计拧成三股绳。”陆飞在心里盘算，目光扫过后厨的三十张面孔。
阿牛筋骨强健，适合跟阿福管后厨；春桃心细如发，能帮阿柔盯铺面；林三算盘精熟，正好给阿珍当账房。
至于灰衫少年那样的急性子，或许该放到阿福手下磨磨脾气；小杏手巧，将来能在阿柔的铺子里雕花糕……
他摸出袖中的分店规划图，在“管理人员”一栏写下：
? 城东·阿福阁：主厨阿福，副手阿牛，账房林三
? 城南·阿柔斋：掌柜阿柔，糕点师春桃，出纳小杏
? 城西·阿珍堂：总管阿珍，品控林三。
“老板，您看这个！”春桃忽然举着块歪歪扭扭的糕点跑来，上面勉强能看出朵莲花形状，“灵儿说我雕花有长进，能不能给我支‘巧手签’？”
“先欠着。”陆飞笑着弹了下她的脑门，“等你能雕出花瓣上的露珠，给你连升三级——去城西分店给阿珍当徒弟，她那儿缺个能把糕点做成艺术品的。”
春桃眼睛一亮，攥着糕点蹦回案板前。
阿牛趁机凑过来，身上的汗味混着面香：“老板，我要是当上城东分店的主厨，能不能把工服换成绸子的？俺娘说，绸子耐脏。”
“等你能蒙眼揉出十二层皮，给你做件绣金丝的。”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触到他胳膊上硬邦邦的肌肉——这膀子力气，将来够撑起一间铺子。
申时末，夕阳把后厨染成暖金色。
如今看着这些伙计，忽然明白什么叫“把日子揉进面团里”——揉得越狠，蒸出来的糕越甜。
“都听着！”陆飞忽然大声喊道，新伙计们立刻挺直了腰杆，“下个月分店开张，每个铺子里都有你们的位置！想当主厨的，把面团揉出花来；想当帐房的，把算盘打得比钟响；想当大师傅的……”
他看向众人道，“就做好你们现在该做的！”
“要是干砸了呢？”灰衫少年小声问。
“干砸了？”陆飞抓起块面团摔在案板上，发出“砰”的闷响，“那就给我留在总店，把蒸笼擦得比镜子还亮——亮到能照见你们的良心！”
后厨里响起参差不齐的应和声，面团摔在案板上的“砰砰”声，混着阿福的憨笑、灵儿的轻笑，汇集成一首跑调却热烈的曲子。
陆飞摸出忠信簿，在“分店储备”一栏画了三个大大的对勾——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些跟着他在面团里打滚的伙计，会带着陆香居的甜，把镇子外的每条路都走成通途。
晚风卷着槐花香扑进来，陆飞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忽然想起前世送外卖时看过的一句话：“每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此刻他终于懂了——所谓起舞，不是单枪匹马地跳，而是带着一群人，在案板前、蒸笼旁，把平凡的日子舞成一场热气腾腾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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