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浅被一口回绝,疑惑而惊讶地注视着父亲,她乌黑的眼眸闪烁着晶莹的泪水,不可置信地询问道:
“为什么?”
白深看了看一旁的安仕黎,说道:
“这件事不能在这里谈。”
“那我们就出去!”
说罢,白慕浅丢下碗筷,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白深担心情绪失控的女儿会做什么损害自己预定计划的事情,便只得向安仕黎说一声,快步追了上去。
两人来到一处四下无人的长廊里,白慕浅抹了抹眼睛,转过身看向父亲,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嫁给他?昨天女儿请求您,让您将女儿嫁出去,那时,为了白家,哪怕您将女儿嫁给七八十岁的老人,女儿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可您当时既然没有同意,那为何今日女儿说想要嫁给安公子,您却说女儿的婚事已然另有人选?您说过,是不会逼着浅儿嫁给浅儿不爱的人的。难道您一直都在欺骗浅儿吗?”
白慕浅擦过了眼泪,也竭力忍着眼泪,但眼泪还是不可避免地从她的眼眶冲出。
她的心里是无尽的委屈,如果在昨天她向父亲请求嫁出自己时,父亲点头同意了,那她便认了,为了白家,她也忍了,可父亲那时明确拒绝了自己,给了自己自由选择的机会,那为什么今天她想要追求安仕黎,父亲给与她的却是冷冰冰的拒绝?
仅仅是残酷,或许不会令人痛心,但用美好与希望包裹住的残酷,便是足以令人撕心裂肺的疼痛。白慕浅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
白深皱着眉头,注视着女儿。
他该怎么回复?他能这么回复?他总不能说昨天没有答应让女儿出嫁是因为没有找到一个好的价位,今天又有了打算则是因为他找到了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最高价位来将女儿抛售——不!是嫁出!这不光是为了白家,这也是为了女儿的幸福,作为女子,难道还有比嫁给皇帝更好的结果吗?这正是他这个父亲对女儿最好的呵护。
他的女儿要是成为皇妃,对他白家,对他女儿都是最好的道路,是真正的奇货可居,白深怎么可以错过?
至于安仕黎,是一支潜力股,但和信王这位可能的未来君王无法相比,就算要投资,也应该是用他还年幼的小女儿,怎么能把大女儿也投入进去?更为聪慧和机敏的大女儿显然比小女儿要适合在后宫这种地方生存。
而白深到底该怎么应对女儿的质问呢?
只见白深叹了一口气,将手搭在女儿的肩膀上,说道:
“我也是为了你好。”
白慕浅不解地望向父亲,两行泪水从她精致的脸庞滑落,宛若绚烂的流星从天空中陨落,她挣扎地说道:
“为了我好,却不能让嫁给我心爱的人吗?”
白深平静地说道:
“他已有家室。”
“什么?”
白慕浅瞪大了双眼。
“安公子已有家室。”
白深正视着女儿的眼睛,说道。
“这……”
白慕浅再一次陷入彷徨与迷惘之中,她心心念念的天赐良缘,原来只不过是她独自一人自娱自乐的幻梦?她低下了头,泪水在顷刻间凝固,如同被冰封在了她的脸上。
见女儿宛若雷击般的神情,白深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对白慕浅说道:
“不要难过,爹爹为你选的夫君,一定是最好的夫君,但爹爹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他是谁。只要嫁给了他,你就…再也不会受任何人欺负。”
白慕浅笑着抬起头,笑着凝视着父亲,但她笑的是那样的凄凉,笑的是那样的惨淡,仿佛一朵迎着寂寂夕阳行将凋谢的蓝色鸢尾花。她发白的嘴唇吐出了这样几个字:
“所以您口中的‘为我好’,其实…还是在为您自己好,对吗?”
白深低着头,不曾直视女儿冰冷的目光。
白慕浅用力地抽泣了一声,盯着白深,继续说道:
“就像您当初说您远离故乡是为了我们和娘好,您是成功了,但娘…死了。”
“住口!”
白深一巴掌抽在了白慕浅的脸上,白慕浅伸出手感受着半边脸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那双被寒冷包裹的湿润眼眸似乎在轻轻呢喃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白深眼中的怒火依旧不曾消退。他在心中咆哮着:胡说八道!真是胡说八道!他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就是在为她们母女好,自己好几次甚至连命都可以豁出去不要,为的就是她们母女可以过上好的生活。
自己的妻子死了,自己难道不悔恨吗?看到女儿被太监凌辱,自己难道不心痛吗?自己的一切打算,都是在为她们谋求最好的出路,昭昭苦心,岂容如此诋毁?
冷静过后,白深便以愧疚的目光注视着女儿,轻轻抚摸着女儿刚刚被自己打过的脸颊,泪水顷刻间就从他的眼眶里涌出。
“浅儿,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为父的苦心呢?你知道当爹爹看到你被那个太监羞辱,爹爹还不得不帮着那个太监逼迫你下跪和磕头时,爹爹心里有痛苦吗?爹爹为你寻的这桩婚事,就是让你再也不会遭受这样的耻辱,再也不会!浅儿,那样的屈辱,你难道想再一次经受吗?爹爹不求你别的,只求你答应爹爹这一次好吗?爹爹真的…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受那样的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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