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凄凄,周府上下更是一片寂然和冷清。
而在一片晦暗之中,唯有姜氏卧室里还隐约传出微弱的烛光。
夜里的寒风忽然间呼啸起来,从窗户缝隙处钻入屋内,直刺向姜氏的面庞,但专心致志的姜氏似乎对这一切都浑然不觉。
姜氏正在动手织着衣服,这件衣服是为她夫君而织的,所以她织得格外认真,几乎是一丝不苟。
为儿子准备的衣服已经织好,学会织衣手艺后,她想到的第一个人自然是她的夫君周羽。
为了织这件衣服,她是日夜不歇,白天没织完,那就点上蜡烛,晚上继续织,等实在支撑不住了,就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小憩一会儿,醒来后继续织。
她早已忘掉了疲惫,一想到她手里织的是给夫君准备的衣裳;一想到她的夫君以后可以穿上她做的衣服;一想到她能够为家里省下又一笔开支……
她这心里就只有欢喜和赶快把衣服织出来的喜悦和急迫,再无其它。
这种急切,让她恨不得把太阳从地平线下拽上来,这样的话她连中间的睡眠都能省去,视线也能更加明亮,提升她织衣服的速度。
烛光忽明忽暗,姜氏哪怕手法大为熟练,还是难免在穿针引线的过程中让针给刺出个血窟窿,但她连浓浓的疲惫都置之度外,些微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她能把给丈夫织的衣服成功织好,织得漂漂亮亮的,那么她所有的付出统统是值得的。
姜氏的热情没有随着天幕而暗沉,更没有因寒风而消散。
她为夫君织衣服时,心里总像是有一股暖流流淌着似的,温暖极了,也令她开心极了。她用双手一针一线地缝衣服时,嘴里还忍不住发出轻快的吟唱。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透过手中的针和布,姜氏仿佛看见了那充满美好与欣欣向荣的未来,甜蜜的微笑如同云朵般浮上她的面颊,令她整个人如处云端。
“哎呀!”
她的手指又让针给扎出一个洞,腥红的血珠正从她的手指上滚落。
“咚咚咚……”
一阵响亮的敲门声像是一道夜里炸开的惊雷。
“谁呀?”
姜氏忍不住心生疑虑,都已经是夜晚了,还有谁会来叨扰呢?会不会是辛夫人来了呢?
姜氏缓缓朝府门走去,而下人已经先一步到了府门,并向门外询问来者何人。洪亮的声音迅速从门外传来。
“我是周羽。”
“夫君?”
姜氏快步上前,下人立即打开府门迎接周羽进屋。姜氏见到周羽,脸上满是喜色,而周羽却是铁青着脸色,大步进屋,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对姜氏质问道:
“我问你,有人前来我府中送礼,你到底是收了还是没收?那件价值千金的丝绸衣裳,还有那份珍贵的茶叶,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子虚乌有?快告诉我!”
见周羽表现如此得急切和咄咄逼人,姜氏不免有些错愕,可紧随其后的则是浓浓的不安。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夫君,怎么了?”
“朝中有人上书弹劾我贪污受贿,我这些天分明都在军营,何来受贿之事?我担心是我府中生变,特来一探,你且告诉我,你有没有收不该收的东西。”
姜氏不敢注视周羽那灼热到几乎快要烧伤她的目光,她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脑袋难以控制地耷拉下来。
周羽看到姜氏这样的反应,内心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可他仍然对自己的夫人抱有幻想,直到姜氏开口承认。
“那件衣裳和茶叶,确…确实就在府上。”
“你!”
周羽急火攻心,忿然之下使出一膀子力气重重打在姜氏脸上。
周羽身为久经沙场的武人,而柔弱姜氏哪里扛得了如此重击?被一巴掌扇倒在了地上,她的半边脸颊连带着一半嘴唇全部都肿得可怕,泪水也难以抑制地从她眼眶中滑落,但她紧紧咬住嘴唇以让自己不至于哭出声来。
姜氏被打得如此之惨,但周羽早已关心不来这个,他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得团团转,赶忙对姜氏说道:
“快!带我去找那衣服和茶叶。”
“是。”
姜氏勉强支撑起身体,那一巴掌带给她的头晕脑胀让她在起来时差一点就又摔倒在了地上,她的身体仿佛一株在狂风中左摇右摆的芦苇一般。
姜氏带着周羽进入卧室找到了那件衣裳和那包茶叶,周羽紧紧攥着这两样物件,一言不发,脸色比枯井还要暗沉许多。
而姜氏“扑通”一声跪倒在周羽的脚边,哭着向周羽说明这衣裳和茶叶的来历,并表明她自己真的没有料到这些,她也是被歹人陷害的。
她将她全部的尊严统统舍弃,一边叩头一边恳求周羽的原谅。
直到姜氏叩得一头是血,周羽都没有理会她。等周羽自己想出了个大概后,他才一脸不耐地盯着姜氏,厉声斥责对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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