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情就交与爱卿了。”
正明皇帝微笑着点了点头,一场朝会也很快宣告落幕。
尽管诸般事情在朝会上都有了一个明确交代,正明皇帝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他很难不去想,要是谈判破裂了该怎么办?要是把宣国人惹恼了怎么办?那一切不就又回到起点了吗?
正明皇帝始终无法放下心来,于是在宣国使团抵达的前夜,他召王沧与萧茂二人前来密谈,继续就谈判一事进行嘱咐。
王沧与萧茂进入大殿,见到了面容憔悴的正明皇帝。眼见陛下如此憔悴,萧茂立即上前一步关怀问候,而王沧则神情淡然,不卑不亢,平静地询问道:
“陛下此番召臣等前来,有何需要吩咐?”
正明皇帝叹了一口气,双眸仿佛蒙上一层水雾,向王沧二人开口说道:
“唉!上次朝会之后,朕左右思量,总疑心谈判之事会存在诸多变数,致使谈判破裂。让宣国人割让踏北所占之地一事,朕为安众心,暂且答应了下来,但……
倘若真的触怒了宣国人,不就悔时晚矣吗?两位爱卿,如果真的到了与宣国接触的时候,还请两位可以灵活用事,争取将议和一事顺利推行下来,不要再生变故,朕实不忍见也!”
君父展现出忧虑,萧茂不假思索地表示出了关切,郑重地说道:
“还请陛下放心!臣必将竭忠尽智,以解君父之忧!”
“唉!”
萧茂积极地献殷勤,而王沧却是长叹一口气,眉头紧皱地注视正明皇帝,道:
“臣未见陛下汲汲于民生之忧患,而见陛下汲汲于虏寇之不满,臣……心痛如绞!别无他言!”
王沧沉痛地闭上双眼,而一旁的萧茂则一面紧张地看向王沧,一面担忧地注视陛下。王沧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下子就让正明皇帝羞愧难当,一时间无地自容。
久晌无言后,正明皇帝小声说道:
“朕也是没办法……”
“何谓没办法?”
王沧严肃地看向正明皇帝,从他眸中射来的那炯炯目光,令正明皇帝都有些不敢直视。王沧顿了顿后,接着说道:
“倘若微臣所料不错,陛下是希望利用此次机会,重建因杀害林骁、屈和南景所丧失之威信吗?”
王沧此言一出,身边的萧茂都傻了,这么敏感的话题,是能当着陛下的面说的吗?
再看正明皇帝,一听此言,脑袋立马耷拉了下来,纵然不置可否,答案也显而易见。
王沧的嘴角轻轻一勾,道:
“既然陛下想要重拾威信,既然陛下想要通过议和的方式重拾威信,那么除了让宣国人交出踏北之地,陛下凭什么作为功绩?就凭一份无条件的和约吗?
宣国人现处危难,所以才会同我大昭媾和,等宣国人度过了危难,所谓的和约还不是想撕就撕的废纸?陛下如若以为这样就能重建威信,未免太过天真了吧!
再说,自从‘并城之约’后,‘议和’两字等同于国耻,陛下不能从宣国人攫取重大利益,尤其是能让国人亲眼看见的利益,国人如何愿意钦服陛下而不是加重‘并城之约’时对陛下的非议?
家兄王洵,正是无法容忍此举,方才辞官而去。微臣虽不认可家兄之做法,也体谅陛下之难处,然人心如此,非微臣与陛下所能左右。
想要与宣国人和谈,就必须站在宣国交出踏北之地的基础上,否则,如上一次议和中国人汹涌反对之浪潮还将爆发,这与陛下重建威信之想法南辕北辙,还请陛下仔细思量。”
“唉!”
正明皇帝长叹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宫里的宫灯忽明忽暗,呼啸的寒风中,隐隐带来了几声老鸦的啼叫,直刺人的骨髓。
思量半晌后,正明皇帝又长叹一声,看向王沧,说道:
“王大人此言,朕已然明了,可……可若是宣国人拒不接受割让踏北之地作为谈和条件,又该如何呢?一切不就又前功尽弃了吗?这……恐怕并非可取之道呀!此番进退两难也!”
“何谓两难?”
王沧轻蔑一笑,眼中闪烁着凛冽的寒芒。
“宣国人不肯交割踏北之地与我大昭,那就开战!”
王沧的话令萧茂与正明皇帝都不由地颤了一下。开战,这两个字眼,明明是先前正明皇帝最为支持和热衷的两个字眼,现在再一次听进他的耳朵里,却令他如此陌生、惊惧。
“若…若战端一启,昭军战败,又将何…何如?”
正明皇帝的疑问,得来的是王沧坚定的回答:
“未能知生,安能知死?不思其成,先恐其败,如何不败?我昭军破敌与否,宣国遣使求和之行径不就已然揭示答案乎?倘若宣国不惧我大昭,何以一改先前不割终平四城绝不议和之口气,千里迢迢无条件求和?这不正是畏惧我昭军锋芒的表现?
宣虏尚且对我昭军心生畏惧,陛下又为何要对我昭军生疑?微臣实不明也!陛下只需想清楚一条,即宣国如果不是真的损失惨重、岌岌可危,他们嚣张跋扈了那么多年,凭什么要来与我大昭讲和?陛下何故正中其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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