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而密集的箭矢破空而来,将一名又一名宣军士卒射落马下,转眼之间,雪地上便堆积了不少尸体,有人的,也有战马的。
他们献出生命,成为苍茫大地的点缀。
逆箭矢的狂风而行,付出十分惨重的伤亡,还是有不少宣军士卒杀奔至昭军阵前,等待他们的只有更加猛烈的反击。
昭军早已训练过宣军骑兵近身后的应对,他们分为两排,第一排高举大盾抵挡宣人冲锋,顺带用刀子砍骑兵的马腿。第二排则拿起长枪,趁宣人袭来时朝宣人上身猛刺而去,几乎都能将宣人刺个透心凉。
冲上来的宣军再多,依旧无济于事。
宣军的生命正如雪花般消散。持续前进或是裹足不前,无数的箭矢将为他们拉开往生的门扉。
就算他们凭着勇气与幸运来到昭军阵前,昭军强悍的反击只会加快他们的死亡。
这等情况下,宣军没有悬念地陷入崩溃。
“逃…快逃啊!不要命了吗?大家快一起逃啊!”
“昭人太强了,我们不是对手!大家一起逃命哇!”
起先只是几声惊慌失措的呐喊,接着,整支宣军队伍的意志都遭到瓦解。
就算有人勉强还能支撑,在这疯狂的箭雨下,他们也唯有被裹挟而逃散——宣军溃败了。
宣军士兵们将能丢掉的一切——甲胄、头盔、干粮、水壶统统丢了出去,只为能以更快的速度进行逃命。
眼见宣军溃散而逃,昭军紧绷的神经旋即松了下来,看来他们得胜了,宣军的野心被他们粉碎得一干二净。
他们不再盯着那些亡命的宣人,穷寇勿追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没有必要将对方往绝路上逼。昭军士兵纷纷将目光转移至宣人抛弃的物资上——这可是触手可及的财富啊!
踏北军时常拖欠军饷,他们这些底层士卒能拿到手的军饷连糊口都很困难,自然无比珍惜从战场上获取额外收入的机会。
砍宣人脑袋请赏也不失为一种方法,可脑袋本身不值钱,得洪辽兑现才值钱。
指望洪辽可靠,他们还不如指望母猪能上树。
而收集宣人丢下来的物资就不一样了,只要把这些东西抢到手,等他们回到终平,转头就能在集市上卖个不错的价钱。
更何况现在宣人只顾落荒而逃,完全不足为虑,他们可以安心收集战利品。
新一轮战斗要开始了!这次不是与宣人的斗争,而是昭人一间的竞争。
只要慢一步,本该为他们所得的财富就将落入别人的腰包,他们再也顾不得许多,拿出全部的胆魄,以最快的速度,风卷云残般席卷着宣军留下的战利品,并越发失控。
何超起先还陷在击败宣人的喜悦中不能自拔,当他注意到手下士兵为了争夺战利品跑得越来越远时,他逐渐反应到不对劲。
该死的!底下士兵跑出去这么远,要是宣人提前设下伏兵,或是趁此机会突袭昭军辎重,不就大祸临头了?
这一想法一旦萌生,浓浓寒意便如刀尖般抵住何超的脖颈。
他双腿一软,差点从马上跌下来。
虽勉强维持稳定,但他的兜鍪还是歪到了一边,显得滑稽不已。
他已顾不得许多,连忙给属下下令,让他们赶紧把越发跑远的士兵们叫回来,再晚一步可能就来不及了!
收兵的锣鼓声迅速弥漫在空气中,抵着风雪传播开来。
前方的士兵并非没有听到锣鼓声,他们却不作理会,继续抢夺着战利品。
他们不怕遭遇埋伏,只怕慢人一步,为了争抢物资,有些人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至于所谓的阵型,早就乱得不成样子。
见此情形,何超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
眼下宣国若是埋下伏兵,待伏兵杀出,他们都将面临大灾。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士兵不听他的号令。何超等人连军饷都发不起,何以期盼士兵会在此时谨遵其指令?
随着一切失去控制,潜藏于白幕中的利刃亦缓缓出鞘。
昭军沿着宣军败退的方向捡拾战利品,没完没了地前进着。
前进到一定距离后,他们在地面上再也找不到任何战利品。
他们起初疑心是宣人把能丢的东西丢了个精光,所以才找不到东西。
当他们抬起头,向前望去时,他们的整个躯体悚然一颤——宣人根本就没有溃乱,他们成群结队,伫立风雪,手持马刀,坐在战马上俯视着昭人。
那眼神犹如深冬中的湖水,封锁着无限的寒意。
他们手中马刀高举过半空,镶嵌在这苍白幕布之中,宛如这风雪的坟墓长出尖长獠牙。
“杀!”
一声怒吼震颤大地,接着就是无数声怒吼擂鼓般轰鸣。
宣军士兵眼中的寒意悉数转变为狂热,他们等候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他们纷纷挥出他们的马刀,朝昭人头顶劈去。
惊惶之下,毫无阵型的昭军被宣军杀了个措手不及,宣军骑兵奔腾而来,眨几下眼的功夫就有无数昭兵人头落地。宣人迅猛攻势下,一盘散沙的昭军根本就无法抵挡,仿佛宣人手下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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