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战鼓声如同濒死巨兽的心跳,敲打在每一个人的胸膛上。远方扬起的烟尘迅速逼近,伴随着如同野兽般狂乱的咆哮,甚至盖过了外域永不停歇的风啸。
“是邪兽人!准备接敌!”艾伦的声音如同磐石,瞬间稳住了因初临异界而有些骚动的队伍。他大步跨到阵线最前方,“北境守护者”盾牌重重顿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圣光自他体内奔涌而出,形成一道柔和却坚韧的光辉,笼罩住前排的士兵。“圣骑士,加持虔诚光环!保护施法者!”
金色的光芒在阵列中闪烁起来,战士们感受着由内而生的坚韧,紧握武器的手指不再因未知而颤抖。维琳早已退至阵型中央,法杖顶端凝聚起刺骨的寒芒,语速飞快地对身旁的莱拉尔说道:“左翼三百码,岩石后埋伏着更多,有嗜血术的能量波动。”
莱拉尔无声点头,身形在空气中一阵扭曲,化作一只漆黑的猎豹,悄无声息地融入赤红的地面阴影,向左翼迂回而去。
“哈哈!来得正好!”布雷恩洪亮的笑声打破了紧张气氛。他麻利地给火枪上膛,找了个略高的土坡趴下,碎石则伏在他身旁,獠牙外露,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让这些绿皮杂碎尝尝铜铃家枪子的味道!”
烟尘散开,敌人露出了真容。它们确实是兽人,但绝非艾泽拉斯那些或崇尚荣誉、或寻求救赎的部落成员。它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仿佛被岩浆灼烧过的深红,双眼燃烧着不加掩饰的、纯粹的毁灭欲望——那是邪能的颜色。它们装备粗糙但致命,嚎叫着发起了毫无章法的冲锋,完全不顾及自身防御,只有最原始的杀戮冲动。
“为了联盟!稳住阵线!”艾伦怒吼,第一个迎上了挥舞着巨大战斧的邪兽人先锋。
“砰!”战锤“白银誓约”与粗糙的战斧撞在一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邪兽人的力量大得惊人,远超艾伦以往遇到的任何对手。一股灼热的、带着腐蚀性的邪能力量顺着武器传递过来,试图侵蚀他的圣光。艾伦手臂肌肉贲张,圣光猛然爆发,将那股邪能驱散,同时盾牌侧击,狠狠拍在另一个试图偷袭的邪兽人脸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箭矢与子弹从头顶呼啸而过,法师的暴风雪在兽人群中砸下,冰锥与赤红土地碰撞,激起漫天冰尘与血雾。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就在这时,左翼传来了预料之中的狂野战吼,埋伏的邪兽人挥舞着闪烁着嗜血红光的武器冲了出来。但迎接它们的,是破土而出的尖锐藤蔓和一声震撼灵魂的野性咆哮。莱拉尔所化的巨熊人立而起,一巴掌将冲在最前的邪兽人拍飞,巨大的爪子裹挟着自然之怒,轻易撕裂了简陋的皮甲。
“干得漂亮,尖耳朵!”布雷恩百忙之中还不忘称赞一句,枪口喷出火焰,精准地射穿了一个试图偷袭巨熊后背的邪兽人萨满的脑袋。“小心点,这些红皮崽子比黑石塔的还疯!”
艾伦在敌群中稳步推进,战锤每一次挥击都带着裁决的光芒,将邪能连同其宿主一同净化。他注意到这些邪兽人完全不知恐惧为何物,即使身受重伤,也会扑上来用牙齿撕咬。它们是被某种力量彻底扭曲、腐化的怪物。
战斗并未持续太久。在圣骑士的坚定防御、法师的精准轰炸、猎人的致命射击以及德鲁伊的狂野力量的配合下,这支邪兽人巡逻队很快被歼灭。赤红的地面上又增添了新的尸体和焦黑的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硫磺味。艾伦微微喘息着,环顾四周。士兵们正在救治伤员,清理战场。他走到一具邪兽人的尸体旁,蹲下身。那狰狞的面孔,燃烧着邪能却空洞无神的双眼,让他胃里一阵翻涌。这不是战斗,这是屠宰。但更让他在意的,是这些怪物身上残留的、一种熟悉的邪恶气息。
维琳走了过来,法袍下摆沾染了尘土,但眼神依旧冷静。她用法师之手悬浮起一块从邪兽人萨满身上找到的、刻画着扭曲符文的骨头。“强效的嗜血与狂暴符文,制作手法…非常古老,而且透着一股…深渊的味道。”她看向艾伦,“和我们在斯坦索姆感受到的,源自恐惧魔王的那种腐化,有相似之处,但更加…原始和狂暴。”
艾伦沉默地点点头,站起身,目光投向远方那片更加昏暗、隐约可见庞大建筑轮廓的区域——地狱火堡垒。那巨大的,由黑色岩石构筑的城墙,如同一个匍匐在大地上的狰狞巨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城墙之上,巨大的绿色邪能符文明灭不定。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旁边一具尸体吸引。那是一个人类士兵,穿着暴风城制式铠甲,但铠甲早已破碎,尸体也半埋在红土中,不知死去了多久。吸引艾伦的,是那士兵至死都紧握在手的一面残破的联盟战旗,以及他胸前一道巨大的、仿佛被某种巨型利爪撕裂的伤口。那伤口的边缘呈现出不自然的焦黑色,与周围赤红的土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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