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炉堡的空气中,除了熟悉的煤炭与金属灼热的气息,如今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深层岩石的尘埃味,以及一种无形的、令人不安的紧张感。艾伦一行人跟随布莱恩·铜须,穿过忙碌但气氛凝重的工匠区与军事区,前往位于城市心脏地带的格瑞玛巴托——三锤议会所在地。
沿途的景象印证了他们的担忧。以往专注于打造精良武器和盔甲的铁炉堡工匠们,此刻正大量生产着加固用的钢梁、巨型铆钉和应急的支撑结构。士兵们的训练也更加侧重于防御阵型和应对突发性塌方的演练。就连那些通常醉醺醺地高谈阔论的矮人市民,此刻聚集在酒馆里谈论的,也多是哪条矿道又发生了渗水,或是城东的某处地基出现了新的裂缝。
“情况比你们看到的更糟,朋友们。”布莱恩一边快步引路,一边压低声音说道,他标志性的兴奋劲头收敛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忧虑,“落石和雪崩只是表象。真正的问题,埋在我们脚下几千英尺深的地方。”
他们抵达了格瑞玛巴托的环形大厅。三位矮人领袖——代表铜须部族的麦格尼·铜须国王(注:此处沿用灾变前设定,后续剧情可衔接其钻石化),代表蛮锤部族的弗斯塔德·蛮锤,以及代表黑铁部族的茉艾拉·索瑞森(尽管她的立场始终微妙)——正围坐在巨大的石制圆桌旁,激烈的争论声在大厅中回荡。
“我们必须封闭所有深层矿道!尤其是通往奥达曼和那些未知泰坦遗迹的通道!”弗斯塔德·蛮锤的声音如同他的狮鹫一般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谁知道下面到底有什么被惊动了?万一放出比落石更可怕的东西,整个铁炉堡都可能从内部坍塌!”
“封闭?说得轻巧!”茉艾拉的声音冷峻而尖锐,带着黑铁矮人特有的固执,“深层矿道是我们矿产资源、尤其是稀有矿石和地热能源的生命线!全面封闭意味着锻造业停滞,城市供暖和能源供应中断!你是想让铁炉堡在敌人的威胁到来前,先自己冻死、饿死吗?”
麦格尼国王坐在主位上,他庞大的身躯如同山峦般沉稳,但紧锁的眉头和紧握符文战锤的手显示着他内心的沉重与压力。他听着两位代表的争论,没有立刻发言。
布莱恩带着艾伦等人走了进来,暂时打断了这场僵持不下的争论。
“陛下,弗斯塔德,茉艾拉,”布莱恩行了个礼,“我把他们带来了。艾伦·斯托姆爵士和他的团队,他们刚从湿地和阿拉希高地过来,亲眼见证了死亡之翼带来的破坏。”
三位领袖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艾伦一行人。麦格尼国王缓缓开口,声音如同滚石:“斯托姆爵士。布莱恩告诉我们,你们不仅看到了灭世者,还认为丹莫罗的困境另有隐情。”
艾伦上前一步,沉稳地汇报了他们一路的见闻——从死亡之翼破土的恐怖景象,到湿地元素的狂怒,再到避难谷绝望中滋生的邪恶,最后是丹莫罗这持续不断、源自深层的震动。
“维琳女士和布莱恩的猜测可能是对的,”艾伦总结道,他指向布莱恩带来的那块散发着蓝光的碎片,“这不仅仅是地质活动。死亡之翼的疯狂可能触及了某些……更古老、更根本的东西。”
维琳适时地补充,她用奥术光影简单勾勒出地脉能量与泰坦封印可能存在的关联模型:“陛下,各位大人,强行压制或忽视这种深层扰动是危险的。它就像一道不断流血的伤口,如果不止血并查明感染源,最终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封闭矿道或许能暂时隔绝威胁,但也断绝了我们了解真相、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可能。”
弗斯塔德哼了一声:“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们不仅要顶着落石,还要主动往那可能藏着怪物的地方钻?”
“是探查,弗斯塔德,是探查!”布莱恩急切地插话,他的探险家之魂在燃烧,“我们必须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那些古老的泰坦装置为何会被激活或干扰?这或许不仅仅是危机,也可能蕴含着对抗死亡之翼的关键!别忘了,泰坦是塑造了这个世界的存在!”
茉艾拉这次没有立刻反驳,她锐利的目光审视着维琳和布莱恩,似乎在权衡其中的利弊。能源和矿产对她和她的部族至关重要,但如果地底真的存在未知的、足以威胁整个铁炉堡的恐怖,那么一味开采无疑是自杀。
麦格尼国王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扫过圆桌旁的每一位,最后停留在艾伦身上。
“矮人从不畏惧探索地底,那是我们的家园,也是我们的使命。”国王的声音最终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但我们也不会盲目送死。斯托姆爵士,你和你的团队具备应对超自然威胁的经验,也亲眼见证了这场灾难的规模。”
他做出了决议:“三锤议会将采取‘有限度探查与重点防御’的策略。我们会加固城市关键结构和主要矿道入口,但不会完全封闭。同时,布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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