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气并非单纯的茶香,初闻似有百花绽放,再品又似经历了风霜雨雪,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苦涩之后,却又引人生出一种奇异的、对甘甜的渴望。
“咦?这味道……好奇特!”李逍遥眼睛一亮,他从未闻过这种气味的“茶”,只觉得这味道勾得他馋虫都动了。
“此物名为……‘红尘露’。”白尘临时编了个名字,小心翼翼地说道,“据说能体验世间百味,回味悠长,或有消食解腻、暖胃安神之效。道友不妨一试。”
“红尘露?好名字!”李逍遥不疑有他,只觉得这名字和这味道很配。他正好觉得嘴里没味,这“红尘露”闻着就够劲!
他也不再找杯子,直接对着壶嘴,小心地抿了一口。
琥珀色的液体入口,初时是极淡的苦涩,仿佛人生初识愁滋味;旋即,百种难以细分的滋味轰然爆发,酸甜苦辣咸,爱恨情仇痴,如同走马灯般在味蕾与心间流转;就在这纷繁复杂即将让人迷失之时,所有的滋味又猛地一收,化作一股绵长深厚、熨帖肺腑的甘甜,缓缓从喉间升起,回荡在口腔与神魂深处。
这一口,仿佛饮下了一段浓缩的人生。
“唔——!”李逍遥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眯起了眼睛,仔细回味着那复杂的滋味和最终悠长的回甘,“好!真好!这味道……绝了!”
他感觉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胃里果然舒服了不少,连带着精神都更加清明了几分,之前那点刚睡醒的慵懒被一扫而空。
“提神醒脑,消食解腻……白老弟,你这‘红尘露’,简直神了!”李逍遥由衷赞道,又忍不住仰头喝了一大口,再次沉浸在那百味交织、终归回甘的奇妙体验中。
白尘看着李逍遥那毫不作伪的享受表情,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红尘百劫茶”……不,“红尘露”,是送对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道友……觉得此露,可还合意?”
“合意!太合意了!”李逍遥抹了把嘴,笑道,“比我想象的茶……呃,比我想象的饮品还好喝!白老弟,你有心了!”
他体内的混沌本源,在这“红尘百劫茶”的滋养下,似乎更加活跃,那蕴含的百般滋味道韵,非但没有造成冲突,反而被混沌本源贪婪地吸收、融合,使其内涵更加丰富,运转间隐隐多了一丝历经沧桑、看尽繁华后的沉淀与通透。
禁区上空,那酝酿已久的“清静”道韵,在与这“红尘百劫”相遇后,并未被冲散,反而如同明镜映照红尘,更显其澄澈本真。一种“于纷扰中见静,于百味后得甘”的奇特道境,悄然形成,笼罩着这片区域。
小桃树轻轻摇曳,叶脉上的赤金光华似乎更加内敛深沉,仿佛也从中领悟到了什么。
白尘感受到这片区域道韵变得更加和谐圆融,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地。他知道,这次“贡茶”行动,算是成功了。
“道友喜欢便好。”白尘躬身,“那……白某便不打扰道友雅兴了。”
“行,你去忙吧。”李逍遥抱着玉壶,美滋滋地又喝了一口,对着白尘挥挥手,“下次来不用带东西了,咱俩聊聊天就行!”
白尘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带东西?他现在只求这位祖宗别随便一个念头又引动诸天法则,让他们太虚殿再鸡飞狗跳一次就谢天谢地了。
他再次行礼,悄然退去。
夕阳下,李逍遥靠着青石板,捧着玉壶,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那滋味无穷的“红尘露”,只觉得生活越发惬意。
“嗯,以后这泉水就专门用来泡这个‘红尘露’喝!”他下了决定。
而在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刹那,那眼清泉与手中的“红尘百劫茶”之间,仿佛建立起了一种无形的联系,道韵交织,愈发契合。
诸天之上,太虚殿内,“万象归元仪”上,那片代表清泉的“水色”终于与一股代表着“红尘百味、终归回甘”的暖色气流稳定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清泉烹红尘”的和谐道图。
玄穹天尊看着那道图,长长舒了一口气。
“第一阶段……总算暂时稳住了。”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是开始。那位存在的“食谱”,还远未完整。
下一次,他又会想吃什么?
一想到这个问题,刚放松下来的太虚殿众高层,心又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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