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沉闷的击打声在走廊里回荡,每一拳都蕴含着千钧之力,是愤怒,是不解,也是压抑。突然,郝剑低吼一声,全身肌肉贲张,猛地发力,整个沙袋竟被他一拳打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子,黄沙如瀑布般倾泻而出,在地面上堆起小小的沙丘。
他粗重地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拿起毛巾胡乱擦了擦汗,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烦躁与痛苦。魏连琨的背叛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那位总是拍着他肩膀,用爽朗笑声说好小子,有我当年风范的前辈;那个在他刚入警队,懵懂无知时,手把手教他查案、追捕,甚至在他犯错时替他扛下责任的老领导;那个亦师亦友,让他无比敬重的魏局,竟然可能是内鬼?
不可能...郝剑低声自语,声音沙哑,他用力摇头,仿佛要将这荒谬的念头甩出脑海。他宁愿相信是哪里出了致命的差错,是情报系统的误判,是某个环节的纰漏。但理智,如同陈晓墨那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分析,一遍遍告诉他:证据链闭合,逻辑无懈可击。这位在枪林弹雨中都未曾退缩的憨厚稳重的退伍特种兵,第一次感到如此深切的迷茫,忠诚与信任在他心中激烈交战,几乎要将他撕裂。
与训练室的汗水淋漓不同,陈晓墨的办公区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那是一种未被点燃的、纯粹的烟草醇香,如同他本人,沉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他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从未真正点燃过。面前的白板上,魏连琨的照片和资料被红色线条密密麻麻地连接起来,像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着无数疑点。这位蛇系情报分析师正试图从魏连琨那看似无懈可击的过往中,找到那一丝致命的裂痕。
1998年毕业于公安大学,刑事侦查系,以全系第一的优异成绩进入市局重案组...陈晓墨喃喃自语,指尖轻轻划过魏连琨年轻时意气风发的照片,照片上的青年眼神明亮,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2005年破获跨国走私案,缴获赃款过亿,立一等功;2010年晋升副局长...啧啧,履历完美得像精心编织的谎言。
他从如山的文件堆中,小心翼翼地抽出一份泛黄的档案,纸张边缘已经卷起,散发着岁月的霉味。那是魏连琨在十年前亲手经手的一桩悬案——一名代号的线人,在提供关键证词前夜离奇死亡,最终以雨夜路滑,意外坠楼草草结案。陈晓墨的指尖在意外事故四个字上停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死者,恰好掌握着某大型走私集团的核心交易记录,而该集团,数年后被证实与某臭名昭着的国际军火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有意思。陈晓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眼中闪烁着猎人发现猎物踪迹的兴奋,魏副局长,你这完美履历之下,究竟还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秘密?他将档案放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哒哒声,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训练室的另一角,与郝剑的狂暴形成鲜明对比,廖汉生正专注地擦拭着他的格斗匕首。刀刃在灯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如同冬日的寒冰,映照出他棱角分明、坚毅如铁的侧脸。这位前特种部队教官,动作缓慢而一丝不苟,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从刀鞘到护手,再到每一寸刀刃,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而非简单的装备保养。
他的手指带着薄茧,轻轻抚过刀刃根部,那里刻着一个微小的十字标记——那是他在一次境外任务中牺牲的战友的代号。每当重大任务前,他都会这样仔细擦拭武器,既是对装备的极致保养,也是一种与牺牲战友的无声对话和悼念。冰冷的金属触感,总能让他纷乱的心绪平静下来,找回最纯粹的战斗意志。
无论对手是谁,是昔日的战友,还是敬重的前辈,廖汉生低声说道,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眼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凌厉杀气,只要敢危害国家安全,背叛信仰,我就让他尝尝这把刀的厉害。他将匕首小心翼翼地收起,别在腰间特制的刀鞘中,起身活动着筋骨,骨骼与关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如同即将出膛的炮弹,蓄势待发。这位信奉行动永远先于思考的硬汉,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击,将一切威胁斩草除根的准备。
顶层办公室内,陈子序独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在夜色中沉睡的城市。万家灯火如同散落人间的星辰,在无边的黑暗中闪烁着微弱却顽强的光芒。远处的摩天大楼直插云霄,冰冷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城市的霓虹,勾勒出繁华而又疏离的轮廓,美得如同一个易碎的梦境。
但他知道,在这片看似祥和的繁华之下,暗流正在汹涌,旋涡正在形成。组织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吐着致命的信子,随时可能对这座城市,对这个国家发动致命一击。魏连琨的背叛,或许只是冰山一角,水面之下,这个组织的势力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庞大,更加隐秘,也更加危险。他感到肩上的担子,重逾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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