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灯影里，身形被拉得修长。
“凌捕头可知，七年前，时任都察院左都御史的陆明渊陆大人，亦是死于非命？
现场同样秩序井然，死者面带惊恐，背后亦有类似‘鬼官’的印记，只是当时被压了下去，对外只称急病暴毙。”
陆明渊！
凌无双当然知道这个名字，那是朝中清流领袖，亦是司徒岸的恩师！
原来他之前提及的旧案，竟包括他的恩师！
“陆大人他……”
“恩师之死，一直是本相心中一根刺。”
司徒岸打断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与冰冷，“当时本相人微言轻，无法深究。但这些年来，从未放弃追查。
赵文康案发，现场痕迹与恩师当年情形有诸多相似之处，尤其是那‘鬼官’印记和死者惊恐之态。
所以，本相必须插手。”
他看向凌无双，眼神坦诚了些许：“本相承认，初时对凌捕头确有试探与保留。
但经过这几日，尤其是今日凌捕头能寻至此地，并看出这书架不同寻常……本相相信，凌捕头之能，远超本相预期。
或许，你我合作，真能揭开这笼罩朝堂多年的迷雾。”
他这番话语，半真半假，既解释了他关注此案的私人动机，也承认了之前的保留，更抛出了合作的橄榄枝。
凌无双心中念头飞转。
司徒岸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
恩师之仇，足以让他对此类案件保持最高度的敏感。
但他是否将所知信息和盘托出了？
那格“杂物”又究竟代表什么？
她依然无法完全信任他。
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至少，他们有了一个共同的、明确的目标——查明“鬼官案”的真相，以及它背后可能牵连的旧案。
“下官明白了。”
凌无双缓缓开口，“既然目标一致，下官愿与大人精诚合作。
只望日后，信息能更为畅通，以免……再发生如今夜这般的误会。”
她这话，既是答应，也是提醒。
司徒岸自然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莫测：“这是自然。那么，凌捕头，现在可否告诉本相，你夜探本相书房，除了验证猜测，可还有……其他收获？”
他将问题，轻巧地抛了回来。
凌无双目光再次扫过那格杂物，最终落回司徒岸脸上，坦然道：“收获便是，确认了丞相大人，绝非等闲。与大人合作，需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司徒岸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越，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
“凌捕头，彼此彼此。”
这一场书房夜探与守株待兔的较量，在机锋百出的对话中暂告段落。
两人之间那层薄冰似乎被打破了一些，但水下更深沉的暗流，却才刚刚开始涌动。
（第8章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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