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法租界的清晨,薄雾裹着梧桐叶的湿气,弥漫在福煦路的石板路上。陆沉舟穿着一身浅灰色的棉麻长衫,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缠着弹性护腕的左臂——昨夜摧毁“章鱼”残余联络点时,被汉奸的砍刀划开一道两寸长的新伤,此刻护腕下的绷带已洇出淡淡的暗红。他的左手插在长衫口袋里,掌心紧紧攥着那枚西山靶场的鹅卵石,石面棱角硌着指节老茧,每一次摩挲都能让他在这看似平静的租界里保持极致警惕。
长衫的夹层里藏着一把改造过的钢笔手枪,笔尖拧开就是枪管,枪身缠着细棉线,既能防滑又能避免金属碰撞发出声响。他的脚步刻意放得缓慢,像极了早起散步的普通商人,实则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街角的每一处细节:巷口修鞋摊的老汉总在瞟向对面的西药行旧址,茶馆门口卖报的小孩手指上有常年握枪的老茧,还有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色福特轿车,车牌被污泥掩盖,却挡不住车窗后一闪而过的望远镜镜片反光。
“陆哥,老吴传来消息,公共租界的三所小学,今早有五名学生突然中毒昏迷,症状和之前的‘氰化物投毒案’一模一样。”清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一身蓝色的学生装,背着书包,长发束成麻花辫,看起来就像一名普通的女学生。她的书包里藏着微型化验设备和急救药品,辫子里还缠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钢丝,书包侧袋的“橡皮擦”实则是微型电台。
陆沉舟的脚步顿了顿,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这已经是半个月内上海租界发生的第五起氰化物投毒案,受害者多为学生和普通百姓,日军特高课对外宣称是“地下党制造的恐慌”,实则在暗中嫁祸,企图破坏地下党组织与民众的联系。“中毒学生现在在哪?”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左手掌心的鹅卵石被攥得更紧,石面几乎要嵌进肉里。
“都被送进了仁济医院,日军特高课已经封锁了医院,禁止任何人探视。”清雨快步走到他身边,假装整理书包,低声补充道,“老吴查到,投毒的氰化物是日军石井部队的特制型号,只有特高课的特工才有渠道获取。而且,每次投毒后,都会有一名地下党组织的外围成员‘被抓获’,显然是日军的嫁祸阴谋。”
陆沉舟点点头,目光望向不远处的仁济医院方向。医院的楼顶飘扬着日本国旗,门口有日军士兵和汪伪警察双重守卫,进出人员都要接受严格的检查。“我们得混进医院,拿到中毒学生的化验样本,找出投毒的证据,同时救出被诬陷的同志。”他的指尖在口袋里轻轻敲击着,脑海里快速梳理着计划,“你还是以护士的身份进去,我伪装成送药的伙计,我们在药房汇合。”
清雨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陆沉舟则回到临时联络点,换上一身灰色的送货工装,推着一辆装满药品的手推车,朝着仁济医院出发。手推车里的药品都是真实的,只是在最底层的箱子里藏着撬锁工具、无声手枪和微型化验设备。
来到医院门口,陆沉舟主动出示了伪造的送货单据,单据上的印章是清雨连夜刻制的,足以以假乱真。守卫的日军士兵仔细检查了手推车里的药品,又上下打量了陆沉舟一番,看到他手上的老茧和身上的尘土,没有过多怀疑,便放他进了医院。
医院里一片忙碌,护士和医生们穿梭在各个病房之间,脸上带着疲惫和焦虑。陆沉舟推着车,看似在寻找药房的位置,实则目光快速扫过医院的布局,将日军士兵的岗哨位置、巡逻路线一一记在心里。他注意到,住院部三楼的重症监护室被日军士兵严密看守,那里应该就是中毒学生的病房;而地下一层的走廊尽头有两名特高课特工守卫,大概率是关押被诬陷同志的地方。
来到药房,清雨正在整理药品,看到陆沉舟进来,不动声色地递给他一个药盒:“这是需要入库的药品,放在最里面的货架上。”药盒里藏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中毒学生体内的氰化物含有特殊的荧光成分,化验样本在护士站的冷藏柜里;被诬陷的同志叫赵刚,关押在地下一层的临时牢房,钥匙在特高课小队长山田的身上。”
陆沉舟点点头,推着车走到最里面的货架旁,趁着整理药品的间隙,快速将撬锁工具和微型化验设备藏在货架底部的暗格中。然后,他假装去护士站询问入库流程,趁护士转身的瞬间,快速打开冷藏柜,取出一支标注着“患者样本”的试管,装进随身携带的口袋里。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日军军装的小队长走进护士站,正是山田。他的腰间挂着一串钥匙,脸上带着嚣张的笑容,正在对一名护士动手动脚。陆沉舟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悄悄后退,躲在走廊的拐角处,等待着机会。
山田调戏完护士,哼着小曲朝着地下一层走去。陆沉舟立刻跟了上去,利用走廊里的柱子作为掩护,悄悄尾随其后。地下一层的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走廊尽头的临时牢房里,隐约传来赵刚的呐喊声:“我不是汉奸!是日军投的毒,你们别冤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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