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公共租界的里弄深处,“福康裁缝铺”的木招牌在秋风中微微晃动,褪色的红漆透着岁月的斑驳。陆沉舟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裁缝大褂,袖口沾着些许线头,左手握着一把剪刀,正在裁剪一块深蓝色的布料——剪刀开合间,指尖的老茧与金属刃口摩擦,发出细微的“咔嚓”声。他的左臂依旧缠着弹性护腕,被大褂袖口严密遮掩,只有裁剪时手臂轻微的颤抖,能看出那道两寸长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掌心的鹅卵石被悄悄攥在大褂口袋里,石面棱角硌着指节老茧,每一次布料裁剪的顿挫,都伴随着石面与掌心的摩挲,让他在专注中保持着极致警惕。
裁缝铺的陈设简单而规整:靠墙的货架上叠放着各色布料,中间的工作台上摆着针线、尺子和熨斗,墙角的老式座钟滴答作响,与缝纫机的转动声交织在一起。清雨坐在缝纫机前,穿着浅蓝色的粗布围裙,长发挽成利落的发髻,耳边别着一支铅笔——笔杆里藏着微型电台的天线,发髻里缠着细如发丝的钢丝,缝纫机的机头里还藏着一把小巧的无声手枪。她看似专注地缝制衣服,实则通过缝纫机的反光,警惕地观察着店外的动静,眼角的余光总能扫过里弄口那两个看似闲逛、却总在探头探脑的可疑身影。
“陆哥,不对劲。”清雨的缝纫机突然停了下来,她假装整理线轴,声音压得极低,“里弄口的那两个人,已经在那里徘徊了一个小时,刚才还在偷偷拍照,应该是特高课的密探。”
陆沉舟手中的剪刀顿了顿,目光看似落在布料上,实则通过工作台的玻璃反光,快速扫过里弄口。那两个男人穿着灰色中山装,脚下的皮鞋擦得锃亮,与里弄里大多穿布鞋的居民格格不入,他们的左手都插在口袋里,身形挺拔,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陆沉舟的指尖下意识地收紧,剪刀的刃口轻轻划过布料,留下一道整齐的切口,掌心的鹅卵石被攥得更紧,石面几乎要嵌进肉里。
“是冲我们来的。”陆沉舟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宫泽明失踪、密函被劫,特高课肯定顺着线索查到了租界。老吴呢?让他去打探的消息怎么样了?”
“老吴刚传来消息,”清雨一边踩着缝纫机,一边快速说道,“特高课已经锁定了这一片里弄,派出了大批密探和士兵,计划今晚十点进行围捕。他们还请来了一名叫‘猎犬’的跟踪专家,据说此人嗅觉敏锐,擅长通过蛛丝马迹追踪目标,之前很多同志都栽在了他手里。”
陆沉舟的眼神骤然锐利,手中的布料被轻轻抚平,指尖在布料上划过,仿佛在丈量尺寸,实则在脑海里快速梳理着逃生路线。裁缝铺的后门连着一条狭窄的小巷,小巷尽头是一片杂乱的棚户区,那里鱼龙混杂,是摆脱追踪的绝佳地点。但特高课既然计划围捕,肯定已经封锁了主要路口,想要顺利突围,必须制定周密的计划。
“不能等他们动手,我们得主动出击。”陆沉舟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清雨,你继续缝制衣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麻痹外面的密探;我去后院准备一下,把暗道打开,然后我们假装送货,趁机从后门撤离。”
他所说的暗道,是老吴之前特意改造的——裁缝铺的后院有一口废弃的水井,井底有一条狭窄的通道,直通棚户区的一处地窖。陆沉舟走到后院,掀开井盖,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他从墙角拿起一把铁锹,清理着通道口的杂物,左臂的伤口因为弯腰的动作,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额头上渗出冷汗,他却只是用袖口随意擦了擦,眼神依旧坚定。
清理完通道,陆沉舟回到店铺,看到一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约莫五十岁,眼神阴鸷,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左手戴着一枚戒指,正是特高课的跟踪专家“猎犬”。他的身后跟着两名特工,双手插在口袋里,警惕地扫视着店铺的每一个角落。
“老板,我想做一套西装。”“猎犬”的声音沙哑,目光在陆沉舟和清雨身上来回打量,眼神中带着审视和怀疑。
陆沉舟脸上露出职业化的笑容,放下手中的剪刀,迎了上去:“先生,请问你想要什么面料、什么款式的西装?我们这里有最好的进口面料,手工缝制,保证合身。”
“猎犬”没有回答,而是走到货架前,假装挑选布料,手指却在布料上轻轻摩挲,似乎在寻找什么痕迹。他的目光突然落在陆沉舟的左手腕上:“老板,你的手腕怎么了?好像受伤了?”
陆沉舟心中一凛,知道“猎犬”已经起了疑心。他不动声色地将左手藏在身后,笑着说道:“没什么,不小心被剪刀划到了,小伤而已。”
“是吗?”“猎犬”的眼神闪过一丝怀疑,他突然伸手,想要去抓陆沉舟的左手。
陆沉舟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同时右手快速掏出藏在工作台下的无声手枪,对准了“猎犬”的胸口:“‘猎犬’先生,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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