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卵鞘的危机以一种近乎惨胜的方式告终。虽然敌人被消灭,但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寒意,以及杰斯兽·普罗米修斯最后略显不稳的能量波动,都在GUYS队员们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基地内的气氛,比起以往,少了几分战胜强敌后的昂扬,多了几分沉重与思索。
连日来的高强度警戒和战斗,让所有人都显露出疲态。迫水真吾队长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在一个相对平静的下午,他难得地没有安排模拟训练,而是将队员们聚集在指挥室旁的休息区,甚至亲自煮了一壶香气浓郁的咖啡。
“都放松一下,”迫水将冒着热气的咖啡一杯杯递给队员们,语气温和,“一直紧绷着弦,会断掉的。”
相原龙接过咖啡,咕咚喝了一大口,眉头紧锁:“队长,我只是在想,我们到底还要面对多少这样的东西?一个比一个诡异,一个比一个难缠。”
“是啊,”乔治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感觉我们就像在跟一团看不见的迷雾战斗,永远不知道下一秒钟会冒出什么。”
天谷木之美抱着她的艾雷王玩偶,小声道:“那个黑色的球……那些人的叫声,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害怕……”
久世哲平则抱着他的平板电脑,还在反复研究杰斯兽构筑数据领域时捕获的些许能量残迹,试图理解那种超越现有科技的力量原理,嘴里念念有词。
日比野未来安静地坐在一旁,双手捧着温热的咖啡杯。他的目光偶尔会落在坐在窗边、同样端着咖啡若有所思的林青身上。博士当时那句“相信光,也相信我们能做到的事”,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那句话,是在鼓励他,还是……另有所指?他体内的光之力告诉他,林青博士绝非普通的学者,但他身上又没有丝毫黑暗或邪恶的气息。
林青感受到了未来的目光,转过头,对他微微一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带着学者特有的沉静。他轻轻晃动着杯中的棕色液体,目光投向窗外逐渐被夕阳染红的天空。
“恐惧,源于未知。”林青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们面对的敌人,无论是实体怪兽,还是像卵鞘那样的精神污染体,其核心都是我们尚未理解的存在。正因为未知,所以才会感到无力,感到恐惧。”
他抿了一口咖啡,继续道:“但人类,或者说,任何智慧生命最可贵的地方,不正是在于面对未知时,依然敢于探索,敢于抗争,敢于在绝望中点燃希望之火吗?”他的话语不急不缓,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GUYS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了将这份‘敢于’转化为守护的力量?”
真理奈点了点头:“博士说得对。就像音乐,也有许多未知的领域,但正是探索这些未知,才能创造出更打动人心的旋律。”
“运动也是!”乔治来了精神,“面对未知的对手,就要用更强大的力量和技巧去战胜他!”
相原龙也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没错!管它来的是什么,只要我们GUYS团结一心,就没有闯不过去的难关!”
看着队员们重新燃起的斗志,迫水队长欣慰地笑了笑,看向林青的目光中,欣赏与探究之色更浓。这位年轻的博士,不仅知识渊博,在鼓舞士气、洞察人心方面,也有着非凡的才能。
“林青博士,”未来忍不住问道,“您觉得,那个‘光之存在’,它到底是什么?它一次次地帮助我们,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再次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林青放下咖啡杯,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比之前更具象,却依旧留有无限空间的答案:“根据它几次出现所展现的特质——斩击天使的凌厉,神圣天女的净化,以及这次杰斯兽的‘秩序隔绝’——我认为,它很可能并非单一的生命体,而是一种……高度发达的、基于某种‘秩序’或‘数据’概念的存在。它可能是一个文明的造物,也可能是某种宇宙规则的具象化。它帮助我们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地球的存续,符合它所维护的‘秩序’,又或者……它本身,也在进行着某种观察或……学习。”
“观察?学习?”哲平眼睛瞪得溜圆,“像我们研究怪兽一样研究我们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林青颔首,“宇宙的交流方式,未必局限于我们熟知的形态。”
这个解释,既满足了队员们的好奇心,又为林青自己(以及普罗米修斯)未来的行动提供了更灵活的掩护。他将自己隐藏在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宇宙高等存在观察论”之后。
夜色渐深,队员们陆续返回宿舍休息。林青以还要整理一些数据为由,留在了指挥室。当只剩下他一人时,他脸上的温和笑容慢慢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思虑。
他走到巨大的观测窗前,凝视着窗外浩瀚的星空。城市的灯火在下方闪烁,与天穹上的星辰交相辉映。他的意识再次沉入海底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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