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问题像乱麻一样缠绕着他,越缠越紧,几乎让他窒息。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周莉。他愣了一下,离婚后,除了关于孩子的事情,她很少主动联系他。难道是从哪个前同事那里听到了风声,来……安慰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掐灭了。以周莉的性格,不在这个时候踩上两脚就算念旧情了。
他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喂?”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朱革,”周莉的声音传来,依旧是那种带着点居高临下的腔调,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在哪儿?”
“刚下班,路上。”他下意识地隐瞒了失业的事实,或许是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
“哦。有件事跟你说一下。”周莉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下个月,萌萌和乐乐的抚养费,你就不用打了。”
朱革一怔,心里那点微弱的、关于“雪中送炭”的幻想瞬间破灭。“什么意思?周莉,抚养费是法院判的,我必须给。虽然现在……”他顿了一下,把“我失业了”这几个字艰难地咽了回去,“虽然现在有点紧张,但我不会拖欠。”
“不是拖欠的问题。”周莉打断他,语气里透出一丝不耐烦,随即又带上一种奇怪的、混合着决绝和一丝……畅快?的意味,“是我要结婚了。对方不希望我再和过去有太多牵扯,包括经济上的。他会负责萌萌和乐乐以后的所有费用。所以,你那点钱,就不需要了。”
结婚了?
对方负责所有费用?
你那点钱,就不需要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朱革的心脏。不是因为失去周莉——他们的感情早在离婚前就已耗尽——而是这话语里蕴含的、对他整个人、他作为父亲能力和尊严的全盘否定。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纸箱的边缘被他无意识地捏得变了形。
“对方……是谁?”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问。
“你没必要知道。”周莉回答得很快,带着一种划清界限的冷漠,“总之,以后孩子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太多心了。探视权……看情况吧。希望你能理解,我们都要开始新生活。”
我们?她和她的新婚丈夫,还有……他的女儿们?
“周莉!”朱革猛地提高了音量,引得路边行人侧目,“萌萌和乐乐是我的女儿!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什么叫不用我操心了?什么叫探视权看情况?”
“事实?”周莉在电话那头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尖锐刺耳,“朱革,现实点吧。你能给她们什么?挤在出租屋里?跟着你担心下个月的房贷?你现在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吧?听说你们公司今天大规模裁员?别硬撑了。放过孩子,也放过你自己。”
原来她知道。她不仅知道,还选择在这个时间点,用这种方式,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我是她们的父亲!”朱革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父亲?”周莉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一个连稳定生活都给不了的父亲?朱革,认清现实吧。协议我会让律师重新弄好寄给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不等朱革回应,电话就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嘟…嘟…嘟…”
忙音像冰冷的铁锤,一下下敲打着朱革的耳膜。他僵在原地,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一动不动。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脸上,映照出的是一片死灰。手里的纸箱变得无比沉重,仿佛装着他三十五年来全部失败的人生。
失业,背叛,连同作为父亲的权利也被轻易剥夺。
这就是他三十五岁生日收到的“礼物”。
一份由生活和前妻联手奉上的,名为“绝望”的大礼。
街上的车流依旧川流不息,霓虹灯次第亮起,勾勒出都市夜晚的繁华轮廓。但这繁华与他无关,甚至带着一种残忍的讽刺。他像一个被遗弃在孤岛上的落难者,看着周围的热闹与喧嚣,只觉得冰冷刺骨。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那座写字楼的天台上的。
或许只是无处可去。家?那个租来的、只有几十平米、冰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的小房间,能算是家吗?回老家?面对父母担忧的眼神和女儿们天真的提问,他该如何启齿?说自己不仅弄丢了工作,连看望女儿的权利都可能要被剥夺?
天台的风很大,吹得他单薄的衬衫猎猎作响,也吹乱了他本就疏于打理的头发。他一步步挪到边缘,冰冷的金属栏杆齐腰高。他低头向下望去,街道上的车辆变成了缓慢移动的甲壳虫,行人是模糊的黑点。一种眩晕感袭来,夹杂着一种奇异的、想要挣脱一切的冲动。
跳下去?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骤然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窜出,缠绕住他的神经。
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房贷、失业、前妻的羞辱、对女儿的愧疚、父母的失望……所有这些沉重的、令人窒息的东西,就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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