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金县令在银库捡到一片醉春香的花瓣,并利用花瓣敲诈了金凤凰两千两银子后。金凤凰恼恨金县令贪财的同时,又对那片花瓣起了疑心。
周家山庄的暖房只有金凤凰能进,虽老爷周萧景也可进暖房,然他每日埋首生意,根本无暇到暖房里赏花观草。
负责打理暖房花草的花匠,也是必须换了工衣进暖房待弄花草,结束后,又需换下工衣出暖房,绝对带不出一片花叶。
何况,金凤凰虽喜醉春香花,却从未将花朵带离暖房,更别说花瓣会遗落到山庄银库里。
那夜周家山庄银库被盗一事,也纯粹是金凤凰自编自演的一出戏。意在让官家相信前院厮杀留下的多具尸体,是帮派歹人盗了周家山庄银库后分赃不匀,而自相残杀导致的,以此来强化周家山庄受害方的可怜与无辜,博取官家的同情。
周家山庄被劫一案已暂告一个段落,然醉春香花瓣怎到的银库一事,在金凤凰的心里成了刺,扰得金凤凰心宁不安。
金凤凰暗忖:“这周家山庄重建,虽有一部分是飘灵宫旧人,然大多数的下人都是新人。难免与主子不同心。既然异心,这样的下人就定不能留。
何况,若是某个下人擅自进人主家暖房,又偷入银库。若真有这样不守规矩的下人,与那帮入侵周家山庄的歹人无甚区别。”
细思极恐,金凤凰坐不住了,叫来小元,暗嘱一番,誓要将此恶奴挖出来,查证其的叵测居心。
小元领了大奶奶密嘱,垂首退下,眼底掠过一丝锐光。小元原是飘灵宫的暗线,十岁入的飘灵宫,效命周萧景也有十余年之久。也早察觉金凤凰行事缜密,此番花瓣疑云,怕不只是清查下人那般简单。
入夜,山庄后厨的灯火还留着一豆微光。小元借着送夜宵的由头,晃到了杂役房外。
窗纸上映出两个佝偻的身影,正是负责暖房洒扫的老仆刘大和看管西跨院的李二。
油灯光晕里,刘大正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一个青瓷小瓶,瓶身沾着些暗绿的花泥,李二则凑在一旁,声音压得像灶膛里的余烬:“老刘,你那日从暖房偷带出来的那朵醉春香,可藏好了?我昨儿见元管事在暖房外转了三圈,眼神冷得很。”
刘大喉结滚了滚,将瓷瓶往角落一塞,闷声道:“都在这瓷瓶里了,我不过是见那花香得勾人,便摘了一朵,想泡在酒里增香。”
顿住声,刘大往门外瞥了一眼,声音压的更低,“山庄出事后第二日,周管家来问过我花瓣之事。你说……那日银库里的花瓣,会不会就是我偷带醉春香时,不小心落在院中,又被人沾在鞋底带到银库中?”
李二猛地拍了下大腿,吓得刘大一怔:“你糊涂呀!大奶奶特意交代过,山庄规矩不可破,你偷带醉春花一事,要是被大奶奶查出来,你得卷铺盖滚蛋!”
“我哪里想这么多!”刘大急得脸涨得通红,木讷地搓着手,“再说那花瓣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暖房里遍地都是,怎就偏偏成了麻烦?”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碗碟碰撞的轻响,两人齐齐噤声,刘大抄起一旁的木棍,踮脚往窗纸上的破洞瞅去。
月光下,小元正端着食盘站在廊下,脸与似笑非笑,眼神恰好透过破洞与刘大对上。
刘大吓得手一抖,木棍“当啷”掉在地上。小元的声音跟着脚步飘进杂役房来:“刘叔、李叔,夜里天凉,我送两碗热姜汤来。”
小元推门而入,将食盘放在房中的矮桌上,目光扫过那只藏在角落的青瓷瓶,“方才在门外,似听见二位说暖房的醉春香?巧了,大奶奶今日还问,说暖房窗台上少了一小枝,花瓣落了满地,不知是谁碰过。”
李二忙抢话:“是风!定是昨夜风大,吹落了花枝!”
刘大也跟着点头,额头却渗了汗。
小元却伸手拿过刘大塞在角落的青瓷瓶,倒出里面半干的花朵——正是醉春香花,花瓣边缘已枯卷。
“这花瓣看着可不像是被风吹落的。”小元将花朵装回瓶中,指尖在瓶身上轻轻一敲,“刘叔,您负责暖房洒扫,按规矩是只能在外围清理落叶,怎会摘到枝头的花?又怎会把它藏在此处?”
刘大的脸瞬间白了,膝盖一软就想跪下。
小元却上前一步,扶了刘大一把,声音温和:“大奶奶仁慈,知道下人日子不易,若只是贪花,认了便罢。可若是……”话锋一转,眼神骤然凛厉,“若是这花的花瓣,沾到了不该沾的地方,比如银库,那性质可就变了。”
“小的没有!小人绝没进过银库!”刘大急得喊出声,“小的只是……只是偷采了一朵醉春香花,许是回房途中,掉落了一瓣花瓣在院中,又被人踩在鞋底,带进了银库……”
小元盯着刘大的眼睛,缓缓道:“山庄院内的青石板道,周管家日日让人擦得干干净净,别说花瓣,连灰尘都没有。倒是那夜金县令在银库捡的那片花瓣,与你这瓶中醉春香花瓣纹路大致相同,许是同一朵花上的……”
这话像惊雷,炸得刘大瘫坐在地。
李二也慌了神,拽着小元的衣袖屈膝求饶:“元管事饶命!老刘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一时糊涂,求您在大奶奶面前美言几句!”
小元扶起两人,指了指矮桌上的姜汤:“姜汤凉了就不好喝了。二位先喝着,我去回禀大奶奶。就说暖房的花找到了,是刘叔一时贪爱摘了,至于银库的花瓣,许是误会。”
刘大与李二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感激与疑惑。
待小元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夜色里后,刘大瘫坐在地上,抓着李二的手抖的厉害:“元管事会不会在大奶奶面前替我说上句好话?”
李二抹了把汗:“不知道,这元管事,比大奶奶还难捉摸。”
刘大只觉浑身发冷,只当是贪一朵花的小事,怎就搭上了银库被盗案?
此刻的小元,正站在前院的廊下,望着月色想的出神。
过了一会,小元从袖中取出刘大那只装着醉春香的青瓷瓶,自语:“刘大真的只是贪花?那银库地上的花瓣,真的只是粘在谁人鞋底带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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