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林夏。”她面对镜头,语气平静得像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一个星期前,我收到了一份来自前东家的‘厚礼’。今天,我也想回赠一份离职纪念品,送给他们,也送给我自己。”
她从桌上拿起一个包装精美的盲盒,动作优雅地拆开。
“如果你也曾被告知‘组织需要新鲜血液’,如果你也曾因为年龄而被贴上‘性价比不高’的标签,如果你也曾怀疑过自己的价值……”
她取出那个被红色警报灯笼罩的西装小人,轻轻按下了底座的按钮。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直播间:“警告,检测到用户持续战斗力下降,不符合组织可持续发展要求,建议优化。”
一瞬间,直播间的弹幕疯了。
“破防了!草!一模一样的话!”
“我昨天刚被HR约谈,说的就是‘性价比’三个字!”
“听哭了,这他妈根本不是玩具,这是我的昨天!”
“买!必须买!我要寄一个给我那个傻逼总监!”
“已下单!支持夏姐!让资本家看看我们的愤怒!”
林夏看着飞速滚动的弹幕,眼眶微微发热,但她的声音依旧沉稳:“它不是一个结束的标志,而是一个开始的提醒。提醒我们,我们的价值,不应该由任何公司、任何HR、任何冰冷的算法来定义。”
十分钟。
后台的王磊发来一条信息,只有三个字加一串感叹号:“售罄了!!!”
五千套,十分钟内,全部售罄。
订单的雪片般涌来,新的难题也随之而至。
联系好的代工厂在看到产品设计和“反击者联盟”的背景后,立刻变卦,以“题材过于敏感,担心被行业封杀”为由,委婉地拒接了订单。
“意料之中。”李曼挂断电话,脸上却没有丝毫沮丧,反而透着一股狠劲,“他们怕得罪大厂,我们就找被大厂得罪过的。这个世界上,想让大厂死的人,多得是!”
她迅速通过自己的人脉,联系到了一家曾经因为被大厂恶意压价、拖欠账款而濒临倒闭的小型文创加工厂。
当林夏和李曼带着预付款和“销售额分成”的合作方案找到工厂老板时,那个年近五十、满脸沧桑的男人在听完盲盒的创意后,沉默了许久,然后猛地一拍大腿,红着眼圈说:“妈的,干了!这口气我憋了三年了!钱你们先不用给足,我先给你们垫料,就当是为我自己出口恶气!”
他把“反击者联盟”和盲盒的故事讲给了工人们听。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同样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工人们,群情激奋。
一个带班大姐直接说:“老板,这几天我们自发加班,不要加班费!我们做的不是玩具,是给咱们打工人自己造的炮弹!”
第二批一万套盲盒,在一种悲壮又昂扬的气氛中,以惊人的速度赶制完成。
就在第二批盲盒上线当天,天穹网络的公司内部论坛里,一张截图悄悄流传开来。
截图上,一个新入职的HR在帖子中提问:“求助各位前辈,最近有员工购买了市面上那款‘35岁到达卡’盲盒,并公然放在工位上,甚至在朋友圈发文嘲讽公司文化,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下面,一个高级主管的回复被顶得最高:“内部建议:不主动提及,不公开评论,不予任何回应,避免扩大影响。”
李曼把截图转发到核心群里时,林夏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销售曲线,那条线几乎是垂直向上爬升。
看到那句“不予回应”,她终于忍不住,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样,笑出了声。
发货的前一夜,仓库里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林夏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的私信。
“夏姐,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在直播里提到过的,那个‘被降薪逼退、还被迫写了悔过书’的产品经理。我用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两个盲盒。一个留给自己,提醒自己永远别再跪下去;另一个,我匿名寄给了当初逼我写悔过书的那个领导。”
林夏看着这条消息,久久没有回复。
她只是默默地将这条私信截屏,发进了核心群聊里,然后附上了一句话。
“看,我们的子弹,开始自己飞行了。”
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连成一片璀璨的星河。
属于“反击者联盟”的战场,才刚刚亮起第一盏微弱却坚定的灯。
处理完母亲的出院手续,将她安顿回租住的公寓后,林夏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着母亲在房间里熟睡的安详面容,连日来的疲惫和焦虑仿佛都被抚平了许多。
她倒了杯水,刚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手机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她以为是社区或者快递,随手接通:“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彬彬有礼却毫无温度的男声:“请问是林夏女士吗?”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君诚律师事务所的张律师,”对方的声音冷静而职业,“受您的前夫,徐志远先生的委托,特此致电。我们希望就您与徐志远先生的儿子,徐子睿的抚养权问题,与您正式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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