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里,林夏没有立刻插入那个U盘。
她启动了系统的“双重视角模拟”功能。
冰蓝色的数据流在眼前飞速闪过,两个虚拟的推演画面同时呈现:
【模拟路径A:当场揭穿陆景深隐瞒的身份与真实目的。
结果预测:信任关系破裂,陆景深大概率撤回支持,‘她创基金’面临搁浅风险,胜率17%。】
【模拟路径B:全盘接受,顺着他给的名单往下走。
结果预测:暂时解决供应链危机,但核心命脉被对方掌控,陷入被动依赖,长期生存率32%。】
都不是她想要的。
林夏闭上眼,在脑海中构建出第三条路。
她将U盘连接到一台离线笔记本电脑上,迅速将里面的所有文件进行了加密备份,然后,在原始文档的底层代码中,悄无声息地植入了一个她亲手编写的追踪水印。
这个水印极其隐蔽,一旦该文件在任何联网设备上被二次打开或编辑,其物理地址和IP信息,都会第一时间回传到她的私人服务器。
做完这一切,她才从容地打开了那份名单。
目光扫过前四家,最终停留在了最后一家,也是唯一一家显示“已停业”的企业上——宏昌织造。
资料页的底部,用小字标注着一行资金往来痕迹:青桐资本·沈知远。
一个陌生的名字。
她没有深究,而是直接拨通了资料上那个属于老板“老陈”的私人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警惕的声音:“喂?你找谁?”
“陈老板,我是‘反击者联盟’的林夏。”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只剩下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半晌,老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置信:“你们……你们这种做大事的,怎么会找到我们这种‘落后产能’?”
林夏的声音透过电波,清晰而有力:“我们不找‘产能’,我们找的是不肯向这个操蛋的规矩低头的人。”
为了彻底规避“促进会”的封锁路径,林夏连夜设计了一套全新的生产模式——“分布式生产”。
她将一个完整的“打工人急救包”拆解为拉链、布料、刺绣、五金、包装、说明书六个核心模块,交给不同地区、互不相干的小厂分别承制,最后统一在一家她私人控股的第三方仓储公司进行组装发货。
这样一来,就算“促进会”手眼通天,也无法精准定位并掐断她完整的供应链。
第二天清晨,她亲自带队,驱车赶往浙江慈溪,那个地图上几乎找不到位置的乡镇。
在一间满是灰尘、墙上却挂满了昔日出口免检奖状的旧办公室里,她见到了头发花白的老陈。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落寞与不甘,他摩挲着一张发黄的奖状,叹息道:“林总,不是我们不想干……是现在没人信了,没人信我们这双手,还能做出好东西。”
林夏没有说话,她从包里拿出一盒市面上最火的竞品,当着老陈的面,用一把瑞士军刀,“刺啦”一声,干脆利落地划开了侧面的缝线。
她将里面的拉链扯出来,扔在桌上:“他们的拉链,用的是回收的再生塑料,成本三毛,用不了一年就得崩。而您当年给Dior代工的那批风衣,用的是军工级的耐磨尼龙,我到现在还在穿。”
老陈死死地盯着那根脆弱的塑料拉链,布满老茧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沉默了足足一分钟,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天人交战。
终于,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亮,一拳砸在桌上。
“给我三天!三天时间,我把当年那帮老伙计,一个不少,全都给你叫回来!”
当晚,“反击者联盟”的直播间,预售链接被重新激活。
直播的开场,林夏没有展示任何产品,而是播放了一段用针孔摄像机在某大厂厕所里偷拍的视频。
画面里,一个年轻的程序员,神色紧张地脱下印着公司广告的文化衫,从背包里拿出一件黑色T恤换上。
镜头拉近,T恤的背面,赫然印着一行白色的小字——“薪尽自然凉”。
弹幕,在沉寂三秒后,彻底爆炸了。
“卧槽!这不就是上周被领导骂到哭的我本人吗!”
“我要买!我不仅要自己穿,我还要匿名给我老板寄一套!”
“别说了!替我给我姐下单一套!她已经连续加班一个月了!”
后台的订单量,像坐上了火箭,在短短十分钟内,悍然突破了十万大关!
林夏的眼前,系统提示再次浮现:【隐蔽协作网络建立成功。
价值共鸣已触发。
建议:警惕后续数据溯源风险。】
同一时刻,数千公里外的星海资本总部顶层。
陆景深正靠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平板上直播间的回放。
当看到订单量突破十万的瞬间,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对身后的小林淡淡吩咐:
“把‘野火计划’的后台权限,对林夏团队开放至二级。”
“另外,去查一下,青桐资本最近三个月所有的资金流向,特别是与沈知远相关的账户。”
小林躬身领命,正要退下,却看到自家老板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那是一种混合了欣赏、期待,甚至是一丝纵容的复杂笑容。
夜色渐深,林夏的手机再次响起,是老陈打来的。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白天的激昂,反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疲惫与茫然。
“林总……你明天,是不是该过来一趟了?”
“怎么了陈叔?师傅们没叫齐?”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人……人都齐了。”
“只是这机器,三年没开过火了,比人老得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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