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州刺史兼水军都指挥使许德勋挂帅亲征荆州后,现时的岳州守将乃楚王马殷麾下老将,名唤屈仁则,素以谨慎持重闻名。他并非无能之辈,对东线和北线防务亦有警惕,沿江设有烽燧哨卡。然林积容的迂回路线选择极为刁钻,加之行动迅捷,待岳州收到零星警讯,林积容军舰队前锋已逼近城下。
时值拂晓,洞庭湖面薄雾未散。屈仁则闻报疾登城楼,放眼望去,但见水平线上帆影幢幢,继而越来越多,如乌云压境,迅速连成一片森严的水上城寨。
最令人心惊的是,对方舰船并非杂乱无章,而是以巨大的楼船(实际为海鲸级军舰)为核心,艨艟(实际为海鹘级军舰)、斗舰(实际为破浪和斩潮级军舰)护卫两翼,走舸(钢壳快船)穿梭联络,阵型严整,杀气凛然。中军一艘最大的楼船上,“林”字将旗与“钟”字王旗迎风猎猎作响。
荆州正在血战,十万大军围城,这支庞大舰队是怎样从那个方向凭空出现钻出来的?
屈仁则倒吸一口凉气:“林积容……竟是女子为将!好‘大’的手笔!她就是当初在这个世界首次使用无敌炮攻城,炮轰江陵城打败高季兴父子的女娃!不容小觑!”
他迅速判断,吴军(外界还是把钟鹏举军视为杨吴政权军队)意在速战速决,其兵力远超己方(岳州守军陆军两万,水军五千,战船两百余艘)。
他立即下令:“水军所有战船退入水寨,依托岸基弩炮防守,无令不得出战!各城门紧闭,滚木礌石、火油金汁备足,弓弩手上城,严防死守!同时,派出快马,分赴朗州(湖南常德)、澧州(湖南澧县)、荆州(湖北荆州)、潭州(长沙)求援。”
楚军水寨依洞庭湖口而建,设有多重木栅、铁索,岸上堡垒林立,的确易守难攻。屈仁则的策略很明确:倚仗坚城深池,消耗吴军锐气,固守待援。
布局:围三阙一,水火交攻。
林积容并未立即发动总攻。她首先指挥舰队,在楚军水寨弓弩射程外完成展开,形成强大的威慑。随后,她乘小舟,亲临前线,仔细观察岳州城防及周边地形。
岳州城北倚洞庭,东、南、北三面为陆路。临江(湖)一面城墙最为高大坚固,设有水门。楚军水寨与水门相连。林积容敏锐地发现,屈仁则将防御重点放在了临水一面和陆上三门,但“围三阙一”的钟鹏举的惯常战术在她心中盘旋。
她召诸将议事,言道:“屈仁则老成,欲拖垮我军。我当反其道而行,以雷霆之势,摧其斗志。兵法云‘围师必阙’。吾意,陆上东、南、北三门,为我主攻方向,集中所有火炮,昼夜不息,猛轰城门及周边城墙,制造破城压力,逼其出城野战或动摇其军心。独留临江一门,看似生路,实为死地。”
副将米志诚不解:“将军,临江门若开,楚军岂不乘船遁走?”
林积容微微一笑笑:“遁走?我水军主力严阵以待,岂容他来去自如?留此门,一为乱其守志,使其心存侥幸,不致死战;二为待其溃兵出城,于水上一举歼之,事半功倍!”
策略既定,林积容立即部署:
1.水军:分作三队。一队由副将钟剑平率领,主力战舰封锁湖面,监视楚军水寨,防止其出击或突围;另外派一支支舰队于今晚到某处江面设伏,伏击来自于荆州方向追来的船队。另一队由副将李神福则负责运送陆军登陆,并保障后勤。
2.陆军:四万五千人迅速登陆,围绕东、南、北三门外,构建进攻阵地。核心是炮兵阵地。
3.炮兵阵地:林积容将随军携带的两百门各式火炮(包括轻型前膛炮、中型前膛炮、简化版拿破仑炮、轰天炮等)分为三个集群,分别对准三座城门。
每个炮兵集群阵地前,她命令工兵和士卒连夜挖掘十道宽三丈、深五丈横跨度五十丈的深壕区,深壕区前插立横跨三丈的钢铁拒马刺,用快速凝结混凝土垒砌两道齐胸高的横跨度五丈的围墙,构成四道坚固的防线。
防线之后,各部署一万名弓弩手、长枪兵、重装步兵、重装骑兵,混编而成,由经验丰富的校尉指挥,专司保护炮兵,反制敌军出击。
4.预备队:留五千精锐步兵作为总预备队,由米志诚统领,林积容直接掌握,随时策应各方。
“此战关键,在于炮兵。”林积容对炮营营长下令,“我不要你们吝啬弹药,我要的是岳州城墙颤抖,要的是楚军耳中再无他声,唯有炮鸣!轰满一个白天,再接一个黑夜!”
“巳时(09:00-11:00)四刻要听到第一声炮响!”小将军林积容眼神凌厉地喝道。
巳时四刻(10:00).
随着林积容中军一声炮响,总攻开始了。
打响第一炮的是一门中型前膛炮。
炮长是宁宸,点火炮手是叶凡。
操纵这尊大杀器的人长得并不凶神恶煞。
宁宸面容俊朗清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线分明,属于“雅痞兼具”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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