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沈府书房一个夹层暗匣中找到的,与那些私账放在一起。收信地址是长安城西‘松鹤斋’文玩铺子。信的内容……极其隐晦,多用商贾行话和暗语,但核心意思明确:确认‘贵人’收到款项,并请示‘海船’相关事宜的下一步安排,包括航线、‘特殊货物’处理、以及……‘护航’力量的加强请求!落款是沈万金的花押。”
她顿了顿,补充道,
“松鹤斋,表面是文玩铺子,实则是吴王府在京城一处极其隐秘的产业,由吴王最信任的乳母之子王顺掌管!这情报,我们的人确认无误!”
资金链!
一条清晰得令人胆寒的资金链!
江南盐税亏空(根源)→ 盐商(沈万金等)截留、侵吞 → 巨额行贿(各级官员,包括孙伏伽)及向“京城贵人”(吴王府)输送 → 通过王府隐秘渠道(松鹤斋)运作 → 巨额资金输往沿海 → 打造/购买大型海船(“海船账”)→ 用于海外经营或……其他!
所有的间接证据,如同一条条冰冷的铁链,最终都死死地锁定了同一个目标——远在京城的吴王府!
“好!好一个吴王!好一个‘稳当’!”
李承乾的声音冷得如同九幽寒冰,他猛地转身,
“带赵先生!孤要亲自问问他这位‘故交之后’,这‘海船’之上,到底装的是什么货!”
阴暗的临时拘押室内,烛火摇曳。
周文方被带了进来。
一夜之间,他仿佛老了十岁,头发散乱,锦袍皱巴巴,脸上毫无血色,只有那双眼睛,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属于吴王心腹幕僚的强自镇定。
李承乾坐在他对面,李大亮和段志玄如同门神般立在两侧。
案几上,摊开着那三本私账、那些密信,以及标注着“海船八十万两”的账页副本。
“周文方,”
李承乾直接点破了他的真名,声音平淡,却带着千钧之力,
“或者,孤该称呼你为吴王府长史大人座下,最得力的幕僚周先生?”
周文方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瞳孔猛地收缩,但依旧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看看这些。”
李承乾用手指点了点案几上的账册和密信,
“沈万金的私账,记录着他如何掏空江南盐税,又如何将这些民脂民膏,源源不断地输送给‘京城贵人’!看看这些密信!松鹤斋!王顺!还需要孤提醒你,王顺是谁的人吗?”
周文方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字迹和花押,尤其是看到那封提及“松鹤斋”和“海船”安排的密信时,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面如死灰。
他嘴唇哆嗦着,几次想开口,却都发不出声音。
“八十万两白银!打造或购买三艘大海船!”
李承乾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
“孤问你!吴王!我的好三弟!他要这些能远航高丽、倭国乃至波斯的巨船,做什么?!是去贩运丝绸瓷器?还是运送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或者说……”
他身体前倾,目光如刀,死死钉在周文方脸上,
“他是想给自己留条海上的退路?!”
“退路”二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周文方的心上!
他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恐惧!
太子竟然猜到了这个层面?!
“不!不是的!”
周文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失声尖叫起来,声音嘶哑,
“殿下!冤枉!天大的冤枉啊!这些……这些都是沈万金那奸商!为了巴结权贵,自作主张!是他!是他伪造账目,攀诬构陷!与吴王殿下无关!与松鹤斋无关!更与王顺无关!纯属沈万金个人妄为!下官……下官只是奉长史之命,来江南考察商机,对此毫不知情!毫不知情啊!”
他咬死了“个人行为”和“毫不知情”,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毫不知情?”
李承乾冷笑一声,拿起那封有沈万金花押、提及“海船”安排的密信,
“这上面,除了沈万金的花押,还有一个小小的‘周’字标记,隐在花纹里。这标记,与周先生你随身携带的那枚私章上的暗记,可是一模一样!你告诉孤,这也是沈万金伪造的?他一个盐商,能知道你这枚只有吴王府核心幕僚才识得的私章暗记?”
周文方如遭雷击!
他死死盯着那封信角落那个极其隐蔽、几乎与花纹融为一体的标记,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那是他每次经手重要密件时,习惯性留下的个人印记!
他万万没想到,太子的人,竟然连这个细节都发现了!
这简直……这简直是魔鬼般的洞察力!
“我……”
周文方彻底崩溃了,最后的防线被无情击碎。
他颓然瘫坐在地,双手抱头,发出绝望的呜咽。
铁证如山!
环环相扣!
他再狡辩,已是徒劳!
然而,就在书房内气氛压抑到极点时,房门被轻轻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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