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执!”苏渺的声音带着哭腔,扑到他身边。借着洞口藤蔓缝隙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天光,他终于看清了萧执左臂的伤势——衣袖被撕裂,一道寸许长的伤口皮肉外翻,边缘呈现出一种不祥的乌紫色,暗红的血液还在缓慢渗出,染红了半条手臂。萧执的脸色在昏暗中灰败得吓人,嘴唇紧抿,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角滚落,呼吸急促而紊乱。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苏渺的心脏,比刚才面对杀手时更甚。萧执,这座他刚刚依靠上的、仿佛永远不会倒下的山,此刻正虚弱地靠在山壁上,命悬一线!他不能死!他绝不能死!
“药…药…止血…”苏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但脑子却在飞速转动。萧执身上肯定有应急的药物!他颤抖着手,在萧执腰间的暗袋里摸索。很快,他摸到了几个冰凉的小瓷瓶。
他借着微弱的光线,急切地辨认着瓶身上模糊的刻痕。一个瓶身刻着细小的刀剑交叉图案,应该是金创药。另一个瓶子更小,瓶口密封着蜡,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是解毒丹!苏渺心中一喜,立刻拔出蜡封。
“吃…快吃下去!”他倒出一颗黄豆大小、气味刺鼻的黑色药丸,不由分说地塞到萧执唇边。
萧执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但求生的本能让他费力地张开嘴,艰难地将药丸咽了下去。清凉苦涩的药力瞬间在喉间化开,稍稍压制了那股灼烧般的麻痹感。
看到萧执吞下药丸,苏渺稍稍松了口气,但看到那狰狞的伤口还在渗血,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双手用力抓住自己里衣的下摆,“刺啦”一声,撕下长长一截相对干净的棉布条。
没有水清洗伤口,只能直接处理。苏渺跪在冰冷的石地上,小心翼翼地将金创药的粉末,厚厚地洒在萧执左臂那乌紫翻卷的伤口上。白色的药粉接触到伤口,立刻被暗红的血浸透。他咬紧牙关,用撕下的布条,一圈又一圈,尽可能紧地缠绕在伤口上方,试图压迫止血。每缠一圈,他都能感受到萧执肌肉的紧绷和压抑的抽气声。
做完这一切,苏渺已经累得几乎虚脱,后背被冷汗浸透。他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目光紧紧锁在萧执脸上,祈祷着解毒丹和金创药能尽快起效。
时间在死寂的山洞中缓慢流淌,只有两人或粗重或急促的呼吸声交织。不知过了多久,萧执急促的呼吸似乎稍稍平缓了一些,但脸色依旧灰败得可怕,嘴唇干裂发紫。他闭着眼,眉头紧锁,似乎在对抗着体内肆虐的毒素,额角的冷汗依旧不断渗出。
苏渺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他小心翼翼地凑近,想伸手探探萧执的额头温度。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对方滚烫汗湿的皮肤时——
萧执紧闭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苏渺的手猛地顿在半空。
紧接着,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缓缓地、极其费力地睁开了一条缝隙。瞳孔有些涣散,失去了往日的冰冷锋芒,蒙着一层痛苦的阴翳。然而,这双眼睛在适应了洞内极致的昏暗后,却清晰地映出了苏渺此刻的模样——一张沾满尘土和干涸泪痕、惨白得毫无血色的小脸,写满了惊魂未定和无尽的担忧,那双总是带着清冷疏离的漂亮眼眸,此刻红得像兔子,里面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和……一种孤注一掷的依赖。
萧执涣散的视线艰难地聚焦在苏渺脸上,似乎想说什么,干裂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只从齿缝间,极其微弱地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笨…小子…” 声音嘶哑虚弱得几不可闻,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叹息的复杂情绪,仿佛在责备他的冲动,又仿佛……带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无奈和……别的什么。
话音未落,他眼皮沉重地阖上,头无力地偏向一侧,再次陷入了深沉的昏迷。这一次,他的气息更加微弱,仿佛风中残烛。
“萧执!”苏渺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他扑到萧执身边,手指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那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拂过指尖的冰凉触感让苏渺浑身如坠冰窟!
怎么办?解毒丹似乎没能完全压制住那诡异的剧毒!他该怎么办?萧执不能死!他绝不能死在这里!
就在苏渺六神无主、绝望得几乎要哭出来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萧执因为昏迷而微微敞开的衣襟深处。
在贴身里衣的领口内侧,一点极其微弱的、温润的白色光芒,正透过薄薄的布料,极其隐晦地一闪而逝!那光芒柔和而奇异,如同暗夜中偶然窥见的一缕星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抚力量,瞬间攫住了苏渺全部的心神!
是那块玉佩!
那块他在雪地里昏迷时都死死攥着的、母亲唯一的遗物!
这光……以前从未出现过!
苏渺猛地屏住了呼吸,心脏狂跳起来,一个荒谬却又带着致命诱惑力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破土的毒藤,瞬间缠绕住他所有的理智——这光……这玉佩……它能救他吗?它能救萧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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