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渺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粉末,忽然觉得这位毒舌神医,比影阁的杀手更让人胆寒 —— 至少杀手的刀是明着来的。
接下来的两天,书院表面平静如常,暗地里却暗流汹涌。顾砚借着核对祭星大典流程的名义,频繁出入周夫子的书房,窗台上总摆着两盏刚沏的龙井,茶雾里藏着他不动声色的观察;谢临则在周夫子常去的茶寮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真言散混进了他最爱喝的龙井里,动作快得像一阵风;李老头负责联络书院里其他隐姓埋名的玄甲卫后人,那些人有的是杂役,有的是伙夫,甚至还有个管藏经阁的老秀才,见面时只需要摸一摸手腕的胎记;苏渺则跟着沈青崖在望月崖练习引动守心镜的方法,镜光在他掌心流转的范围越来越大,像朵盛开的莲花,而手臂上的纹路却也愈发清晰,像有墨汁在皮肤下慢慢晕开。
“你的辨气术快突破第一层了。” 沈青崖站在崖边,银发被山风掀起,像匹流动的银绸,“星祭当天,引动守心镜时,记得用‘守心诀’护住心脉,否则会被地脉灵气反噬 —— 轻则重伤,重则走火入魔。” 他忽然转身,面具后的目光落在苏渺手腕的莲花令牌上,“这东西你从哪来的?”
苏渺心头一紧,如实告知了柴房的发现。
沈青崖沉默了许久,久到山风都换了方向,才听到他低声说:“玄甲卫…… 当年若不是他们,星隐族灭门时,连你母亲都保不住。” 他抬手像是要触碰苏渺的头顶,却在半空中停住,指节微微发颤,“大典那天,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祭坛。”
苏渺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位神秘的师兄,藏着比宁王与影阁更深的秘密 —— 他的语气里,除了告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 恳求?
祭星大典当天,天还没亮,书院就热闹了起来。前来观礼的官员与世家子弟络绎不绝,马车在山门外排起了长队,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 “咕噜” 的响,惊得林间的宿鸟扑棱棱飞起。苏渺穿着顾砚为他准备的素色祭服,领口绣着淡淡的星纹,站在祭坛东侧的偏殿里,指尖攥着守心镜,掌心全是汗。
“周夫子那边有动静了。” 顾砚快步走进来,青色的祭服下摆沾着草屑,“真言散起作用了,他刚才跟柳先生的人密谈,说瘴气弹藏在祭天用的青铜鼎里,由四个影阁死士伪装成抬鼎的杂役负责引爆。那鼎重八百斤,需要四人合力才能抬动,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四个死士?” 谢临把玩着手里的银针,针尖在晨光里闪着冷光,“正好,我这有四包‘软骨散’,保证让他们抬到祭坛中央就腿软 —— 到时候看宁王的脸往哪搁。”
李老头也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套玄甲卫的旧甲,甲片上的红漆已剥落大半,露出底下的青铜色。“后山的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只要看到信号 —— 三长两短的哨声,就会控制住祭坛周围的守卫。” 他将甲胄递给苏渺,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镇定了些,“这是老将军当年的备用甲,虽不能防刀箭,却能挡挡瘴气。”
苏渺接过甲胄,指尖拂过胸前的护心镜,上面刻着 “忠魂” 二字,与莲花令牌上的笔迹如出一辙。他望着殿外熙攘的人群,忽然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 宁王的仪仗正缓缓走来,明黄色的伞盖下,那位传说中温文尔雅的王爷,正朝祭坛的方向微笑,眼角的细纹里却藏着冰,像淬了寒的刀锋。
“时辰差不多了。” 顾砚拍了拍苏渺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你身边。”
谢临也难得正经起来,往苏渺怀里塞了个药囊,麻布粗糙的触感蹭着皮肤:“这里面是解毒丹和清心符,若瘴气泄露,立刻捏碎符纸。” 他忽然笑了,桃花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别死了,你的玉佩我还没研究透呢 —— 还有,欠我的诊金记得下辈子还。”
苏渺跟着司仪走上祭坛时,阳光正好越过云层,洒在青铜鼎上,反射出刺目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他按照沈青崖教的方法,将守心镜藏在祭服内衬,指尖默默运转辨气术。祭坛下的人群里,他看到了顾砚挺拔的身影,正站在文官队列的最前排;看到了谢临挤眉弄眼的表情,混在医舍的学子里;看到了李老头警惕的目光,站在杂役队伍中,手里还提着桶清水;心里忽然安定了下来,像找到了锚的船。
祭典进行到一半,当司仪高喊 “献鼎” 时,四个抬鼎的杂役缓步走上祭坛。他们穿着粗布短打,露出的手臂肌肉虬结,步伐却异常平稳,显然是练家子。苏渺的辨气术瞬间有了反应,这四人的气血流动异于常人,像烧得太旺的炭火,在皮肤下灼灼跳动。他悄悄往谢临的方向递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借着向司仪敬酒的机会,手腕微扬,四枚银针 “咻” 地飞了出去,精准地弹向杂役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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