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殿的灵晶还在往下掉。不是零散的几块,而是像被打翻的百宝箱,碎晶有的砸在青石板上弹起半尺高,棱面折射着殿内的微光,像转瞬即逝的流星;有的顺着石阶滚进角落,与之前掉落的碎片碰撞,发出 “哐当哐当” 的脆响;还有的粘在双生魂的雾网上,被魂冻气一裹,瞬间结成细小的冰珠,又随着雾网的流动坠入地面。这细碎的声响混着雾网收缩的 “滋滋” 声,像一曲诡异的交响,压得人胸口发闷。
双生魂的虚影已近在三丈之内,淡金(初代圣女)与银灰(影主)的光雾交织成一张巨网,网眼是不规则的菱形,每一个网眼都在缓慢收缩,渗出的魂冻气像细密的冰针,往人骨缝里钻。谢临蹲在倒地的士兵身边,刚想用草药擦拭对方冻僵的手指,指尖就碰到一股刺骨的冷 —— 那冷不是昆仑冰谷的干冷,而是带着 “蚀灵” 属性的寒,他猛地缩回手,指节已泛出淡淡的灰:“是‘魂冻气’!双生魂融合后的独有力量!医典里写过,这气能冻结灵气,连地脉灵流碰到都会结冰,普通灵气盾根本挡不住!”
苏渺抱着弟弟往圣女殿西侧的石柱后躲,守心镜自动浮到身前,绯红的光流织成半尺厚的盾。可光盾刚与魂冻气接触,边缘就 “咔嗒” 一声结了层细冰,红光像被蒙了层纱,瞬间暗了半截。弟弟的小脸埋在苏渺颈窝,小手紧紧攥着苏渺的衣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哥哥,盾快撑不住了!” 他的三界心核自动涌出金红光流,像条小蛇往光盾里钻,试图补上冰裂的缺口,可金红里那道灵痕又泛了出来,像墨滴进清水,慢慢在光流里晕开,“双生魂在吸我的灵气!它们的网能勾动心核,我…… 我控制不住灵气往外跑!”
不远处,孪生兄弟阿澈正举着剑与银灰雾缠斗。他的剑刃裹着淡红的灵气,每劈一次都能砍散一小片雾 —— 雾散时会发出 “噗” 的轻响,像戳破了薄纸,可不到一息,周围的雾又会涌过来补上缺口,甚至缠上他的手腕。阿澈的手臂已泛出淡淡的灰,灵气流动明显变慢,他却还在咬牙坚持,剑刃一次次劈向雾团:“别过来!离苏渺和小宇远点!”
“阿澈!别硬拼!” 苏渺想冲过去帮忙,刚迈出一步就被淡金光雾拦住。那雾看似柔和,却像有黏性的蛛网,一碰到苏渺的袖口就往手臂上粘,淡金的光顺着衣料往里渗,苏渺能感觉到手臂的灵气在慢慢变滞:“它们在分拆我们!想把我们逐个击破!先退回石柱后,集中灵气防御!”
顾婉儿的青铜残片在半空中急转,蓝光像高速旋转的陀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撞向双生魂的网。可蓝光刚碰到网眼,就像被泼了冷水的火焰,瞬间凝住 —— 残片表面结了层薄冰,蓝光暗得只剩一点微光,“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顺着青石板的缝隙滚到苏渺脚边。顾婉儿踉跄着蹲下身,刚想捡回残片,银灰雾就缠上了她的脚踝,那冷意顺着小腿往上爬,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母亲的札记里没提过魂冻气…… 我们连对抗的办法都没有吗?残片的蓝光明明能破普通影雾,现在却……”
赵承带着小马、王二和三个士兵举盾组成防线,六面青铜盾拼成半弧形,盾面的星纹亮得刺眼,却在魂冻气的侵蚀下慢慢变暗。小马的手背青筋暴起,盾柄被汗水浸得发亮,他咬着牙把盾往身前又顶了顶,声音带着颤抖:“将军,盾快撑不住了!雾里有东西在撞盾,像…… 像有无数只手在里面推!”
话音刚落,银灰雾突然凝聚成一只丈高的巨手,掌心满是尖锐的雾粒,带着呼啸的风声拍在盾阵中央。“嘭” 的一声巨响,士兵们像被狂风扫过的麦子,纷纷倒在地上,玄甲上的冰碴碎了一地,有的士兵还撞到了石柱,发出闷哼。赵承被震得后退两步,长剑拄在地上才稳住身形,他的肩甲已结了层冰,星纹的红光在冰下忽明忽暗:“都起来!守住防线!只要撑到找到破局的办法,我们就还有机会!”
双生魂的虚影在殿中央停下,淡金与银灰的光雾分开又重合,发出冰冷的笑声,那声音不像从一个地方传来,而是弥漫在整个殿宇里,带着三百年的怨毒:“三百年了…… 终于有新容器送上门。星隐族的后裔,别挣扎了,你们的灵气是我们最好的养料 —— 尤其是三界心核,” 淡金光雾突然转向弟弟,雾里伸出一缕细光,像在锁定目标,“只要吞了这颗心核,我们就能彻底摆脱封印,到时候,人间、异界,都是我们的天下!”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淡金光雾里传来,弟弟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雾里飘。苏渺死死抱住弟弟的腰,手臂因为用力而发抖,守心镜的红光全罩在两人身上,绯红的光甚至渗进衣料,与弟弟的金红光流缠在一起:“别碰他!有本事冲我来!我也是心核持有者,我的血脉灵气比小宇的更浓,你们要吞就吞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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