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中枢的青铜大门泛着淬了冰似的冷光,门扉高三丈、宽两丈,厚重得像座小丘。原本镌刻其上的星隐封魂纹,此刻已被黑红气腐蚀得只剩模糊轮廓 —— 那些曾流转着淡蓝灵气的纹路,如今断成细碎的银灰线条,像被墨渍洇透的宣纸,又像被虫啃食过的蛛网,每一道残纹里都嵌着黑色的蚀魂气,轻轻蠕动着,仿佛在吞噬门扉最后的灵气。
门缝里渗出来的蚀魂味浓烈得呛人,混着一缕极淡的血腥味 —— 那是母亲的气息,苏渺的指尖微微发颤,指腹蹭过门扉的青铜面,冰凉的触感里藏着一丝微弱的震动,是门后母亲战斗的余波。他怀里的守心镜突然发烫,绯红红光不自觉地亮了几分,映得门上的残纹泛出细碎的光点,像濒死的星辰在闪烁。
“门被‘蚀魂封咒’锁死了!” 顾婉儿快步上前,将青铜残片举到门扉前。残片的淡蓝光穿透黑红气,在门纹上投出三道清晰的银灰咒痕 —— 咒痕像活物似的缠绕着残纹,每道咒痕的末端都连着一根极细的黑丝,扎进门扉深处,“娘的札记里专门记过这种咒:三百年前蚀魂族为防星隐族重启本源柱所创,需‘双生魂残片 + 三心同步引气’才能破解,缺一不可。还好我们之前从本源殿带出来的本源石里,还留着双生魂的灵识残片,正好能用上!”
苏渺赶紧从行囊里掏出本源石。淡蓝的晶石比拳头略小,表面泛着温润的微光,石缝里嵌着两丝极淡的光 —— 淡金的是影主残识,银灰的是蚀魂主残识,像两瓣沉睡的蝴蝶翅膀,在石内随着地脉气轻轻颤动。他将本源石贴在门中央的凹槽上,凹槽的形状与晶石严丝合缝,像是为它量身打造。
“小宇,阿澈,气要同步!” 苏渺深吸一口气,绯红红光从掌心溢出,往本源石里钻,“娘的札记说过,三心的气一旦快慢不一,咒痕就会触发反击,到时候黑红气会顺着气脉往我们灵脉里钻,比护法的毒还厉害!”
小宇立刻将小手贴在本源石左侧,三界心核的金红光流像细流似的涌出,与苏渺的红光在石面汇合成一道光带;阿澈则按住石的右侧,玄甲肩甲上的星纹突然亮起,淡红光流顺着手臂注入石中 —— 这是玄甲军代代相传的星隐加持气,三百年前由初代圣女亲手灌注,能净化低阶蚀魂气,是玄甲军对抗蚀魂者的底牌。
三道光流在本源石表面缠成三色绳,像镶嵌着红、金、淡红宝石的锁链,缓缓往石内的双生残片里钻。淡金残片光先被唤醒,像被风吹起的金箔,飘出门扉落在第一道咒痕上 —— 咒痕的银灰气瞬间沸腾,却被淡金光死死压住,慢慢褪去黑色;银灰残片光跟着飘出,落在第二道咒痕上,两道咒痕同时泛出微光,像被点亮的灯芯。
可第三道咒痕却仍泛着浓郁的银灰,黑红气从门扉深处涌来,顺着咒痕往上爬,试图吞噬三心的气:“是门上的黑红气在干扰!” 阿澈的额角渗出冷汗,玄甲的星纹气突然暴涨,淡红光流像潮水似的裹住三色绳,“我把星纹气全注入!这气是圣女加持过的,能压过黑红气!”
淡红光与三色绳彻底融合,形成一道更粗的光绳,猛地往第三道咒痕钻。“咔嚓” 一声轻响,青铜门发出沉闷的震动,第三道咒痕的银灰气瞬间消散,门上的残纹重新亮起淡蓝光,像被唤醒的星阵,黑红气顺着门缝往回缩,像受惊的蛇。
“门要开了!” 苏渺握紧守心镜,红光在身前织成半透明的光盾 —— 他能清晰地感应到门后的气息:五个蚀魂护法,每个的气都比之前遇到的兽王强两倍,还有母亲虚弱却坚定的灵脉波动,“阿澈,你左路,我右路,顾婉儿护着小宇,我们冲进去先护着娘!”
青铜门缓缓向内打开,门轴发出 “吱呀” 的老旧声响,一股更浓的黑红气涌出来,夹杂着母亲压抑的闷哼声。门内的景象让众人瞳孔骤缩:地脉中枢是个圆形石室,直径约十丈,石墙上刻满星隐族的古纹,纹路里泛着极淡的地脉气,像沉睡的河流;石室中央立着一根丈高的淡蓝晶石柱 —— 本源柱,柱身爬满螺旋状的星纹,却有三道黑红的裂痕,像蛛网似的从柱底蔓延到柱顶,每道裂痕里都渗着黑红气,是护法攻击的痕迹。
五个蚀魂护法围着本源柱,呈五芒星状站定。最靠近母亲的护法握着魂丝杖,杖尖的魂丝像黑色的蛛丝,往母亲的灵脉里钻;左侧护法持着骨刀,刀身泛着墨光,正准备劈向母亲的后背;右侧护法举着青铜盾,盾面的蚀魂纹泛着光,挡住母亲的退路;另外两个护法则在远处结印,黑红气在掌心凝聚,显然在准备大招。
母亲穿着星隐族的白色祭服,祭服的左袖已被鲜血染红,左臂无力地垂着,显然灵脉受了重伤;她的头发散乱地贴在脸颊上,额角渗着血珠,却仍死死盯着护法,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像守护阵地的战士。她手里的星核镜泛着微弱的蓝光,堪堪挡住魂丝杖的攻击,镜面上已布满细痕,是之前战斗的痕迹:“想毁本源柱?先踏过我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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