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声清晰、干脆、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碎裂声在死寂的仓库内骤然响起。
邪术师那浑浊眼中最后一缕光芒骤然熄灭,如同断电的灯泡。他所有的惊骇、绝望、挣扎,在这声脆响中彻底终结。佝偻的身体软软瘫倒下去,像一截腐朽彻底的烂木桩,噗的一声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溅起小片尘埃。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角落里,周显荣脸上那混合了贪婪和狂喜的表情还未来得及转换,就被眼前这血腥、暴戾、颠覆认知的一幕彻底碾碎!
前一秒,他还是稳坐钓鱼台、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猎手,下一秒,他成了比猎物更脆弱的待宰羔羊!那个他重金请来、视若鬼神凭依的可怕降头师,竟然像只小鸡一样被那个“废物”陈默捏碎了脖子!
“不……不!”一声非人的、尖锐到变形的惨嚎从周显荣喉咙里炸开,那是恐惧彻底压垮理智的崩溃尖叫。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逃!逃得越远越好!远离这个地方!远离那个魔鬼!
他猛地转身,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在油污地上打滑,踉跄着像只无头苍蝇般朝仓库那扇半开着的锈蚀铁门狂奔而去!什么十亿美金,什么家族重任,什么脸面尊严,全都被极致的恐惧碾成了齑粉!他甚至感觉裤裆里一阵湿热,死亡的气息已经缠绕上了他的脊梁骨!
“别…别过来!我爸是周……”
崩溃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陈默甚至没有多看那具倒下的枯瘦尸体一眼,目光早已锁定了那个仓皇逃窜的身影。他随意地、如同驱赶一只聒噪苍蝇般,脚尖勾起地上一截锈蚀扭曲、小孩手臂粗的废弃钢筋。
呼!
钢筋化作一道灰黑色的残影,带着沉闷的风声,精准无比地扫向周显荣急速奔跑中迈出的左脚脚踝!
噗!
没有惨叫,只有一声沉重的闷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鸣。
周显荣感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狠狠扫在自己的左脚踝上,那感觉就像被疾驰的卡车迎面撞上!他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所有平衡,身体腾空而起,像个被狠狠抽飞的破麻袋。
砰——!
周显荣的身体结结实实、脸朝下地拍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一片漆黑。剧痛尚未完全反馈到大脑,口腔里先爆发开难以形容的腥咸和剧痛!他下意识地一张嘴。
“哇——!”
混合着鲜血和唾沫的液体喷溅出来,几颗沾着血的、断裂的白色物体赫然混杂其中,崩飞出去,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滚动了几圈才停下——是他的门牙!
周显荣瘫在地上,身体因剧痛和恐惧抽搐着,左腿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扭曲着,脚踝处迅速肿胀起来。他想哭嚎,想咒骂,想求饶,但满嘴的鲜血和剧痛让他只能发出含糊不清、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口水混着血沫不断从嘴角溢出,狼狈凄惨到了极点。十亿美金的幻想彻底破灭,只剩下如临深渊的冰冷绝望。他挣扎着抬起肿胀流血的脸,视野模糊地看到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一步步走近,阴影覆盖下来,将他完全笼罩。
“悬赏……‘掘墓者’……说……”陈默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冰冷得如同冻库里的刀锋,每一个字都带着实质的寒意刺入周显荣的骨髓:“一个字,换你一根骨头完整。”
……
国安局深处,档案室。
惨白的LED灯光管从天花板垂下,映亮长长的灰色金属档案柜,冰冷的铁质泛着无机质的哑光。空气里弥漫着纸张、油墨和精密仪器过滤后特有的、干燥而毫无生机的气味,安静得只剩下冷却系统低沉持续的嗡鸣。
陈默坐在一张同样是金属骨架的硬椅上,背脊习惯性地挺直,像一杆插入地面的标枪。他面前是厚重的防弹玻璃墙,将内外分隔成两个世界。
玻璃墙另一侧,是一个宽敞的指挥中心大厅。墙壁上是巨大的电子拼接屏,此刻并未开启,只反射着室内冰冷的灯光。几名穿着深色便装、气质精悍沉稳的工作人员无声地忙碌着,操作着电脑,或低声通过耳机通讯。他们的动作干练高效,几乎没有任何冗余的动作或声响,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无声的、高度聚焦的压力。
一个穿着笔挺深灰色西装、鬓角已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坐在陈默对面一张相似的椅子上,隔着厚厚的玻璃。他面容方正,眼神锐利得像打磨过的鹰隼,左眉骨处有一道细微的旧疤,并不狰狞,却平添几分沧桑与铁血。他正是陈默在“龙渊”服役时的直属队长,代号“鹰眼”。
此刻,鹰眼面前光滑的金属桌面上,放着一个厚厚的、边缘带着特殊加密纹路的牛皮纸档案袋。袋子表面贴着一张打印的标签,上面只有一行冰冷的黑色加粗宋体字和一个刺目的猩红印章印记:
“掘墓者”组织 - 亚洲区内部网络节点架构及分节点负责人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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