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阁隔壁就是一片热火朝天的露天毛料市场。各种皮壳的翡翠原石堆积如山,切割机的轰鸣、兴奋的喊涨、懊恼的叹息交织在一起,充满了金钱的诱惑与风险。
周坤的目标很明确,直接带着林枫走向一个堆满了黑乌砂皮壳蒙头料(完全未开窗的原石)的摊位。老板是个精瘦的汉子,见到周坤立刻热情洋溢地迎上来:“周少!您可来了!这批莫西沙场口的好货刚到,就等您这样的行家掌眼呢!”
周坤得意地瞟了林枫一眼,故作姿态地拿起强光手电和放大镜,装模作样地在一块块石头上敲敲打打。他选了一块脸盆大小、皮壳紧实、隐隐透着油光的料子,对老板说:“老规矩,这块,开个‘流氓窗’!”
老板心领神会,熟练地在皮壳表现最好的一个位置擦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窗口。一抹极其浓郁的绿色瞬间暴露于阳光下,水头十足,晶莹剔透!
“嘶!高冰阳绿!”
“好窗!大涨的兆头啊!”
“周少果然厉害!”
周围人群立刻爆发出惊呼和羡慕的议论。流氓窗就是这样,专挑皮壳表现最好的地方开个小窗,露出里面最好的玉肉,给人以无限遐想空间,引诱买家高价购买。至于窗口之外的部分是垃圾还是废料,全靠运气和眼力(或者坑蒙拐骗)
周坤脸上满是自得,指着那抹诱人的绿光,对林枫说:“林先生,您看这窗口表现如何?这块料子,我打算切了玩玩。”
林枫甚至没有动用神瞳深处穿透岩层的能力,只是常态下的透视一扫,心中便冷笑不止。这“窗”开得极其刁钻,里面的确有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高冰绿,但仅仅深入半公分不到!窗口周围和石头内部其他部分,全是白花花的砖头料!更阴险的是,皮壳上原本有几处细小的绺裂(裂纹),被巧妙地用与皮壳颜色相近的胶泥填补掩饰了。
“哦?周少想听真话?”林枫语气平淡。
“当然!林先生但说无妨!”周坤嘴角挂着戏谑的笑,他笃定林枫看不出门道。这块料子是他和老板串通好的道具,专门用来“考验”甚至打脸一些所谓的“专家”。成本不过几千块,做出来的“流氓窗”却足以骗过大多数半桶水。
林枫上前一步,手指看似随意地在皮壳上划过,精准地点在几处被胶泥掩盖的绺裂位置:“皮壳作假,绺裂被封。这‘绿’,”他指尖轻轻敲了敲那诱人的窗口边缘,“靠皮生,进不去半寸。”其他地方,全是狗屎地。五十块都嫌贵。”
林枫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破了周围嘈杂的空气。
嘶!
围观人群一片哗然!靠皮绿?绺裂被封?狗屎地?这评价简直是往周坤心窝子里捅刀子,更是直接砸了摊主“货真价实”的招牌!
摊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你胡说什么!你这土包子懂什么赌石!周少……”
周坤脸上的得意笑容凝固了,转而变得无比难看,尤其那句“五十块都嫌贵”更是赤裸裸的羞辱!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林枫!你别血口喷人!看不出门道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有本事,你自己挑一块,让大家看看你的本事啊!别光耍嘴皮子!”
这正是林枫想要的。扮猪吃虎,猪要跳出来挑衅,虎才能名正言顺地吃。
“好啊。”林枫平静地应下,目光看似随意地在摊位角落里一堆无人问津的“废料”上扫过。这些料子皮壳粗糙,布满裂纹和癣点,形如粪坑里的石头,标价都只在几百块。
神瞳开启,穿透千米厚重岩层的感知瞬间切换回微观模式。当他看向其中一块篮球大小、皮壳黢黑、布满癞蛤蟆皮似的凸起和深褐色枯癣的丑陋原石时,一股极其精纯、浓郁的绿色能量猛地从内部透射出来!仿佛黑暗中的一盏翡翠明灯!
进化后的神瞳,对高品质翡翠的能量感应比以往更加敏锐!他甚至能“看”到内部肌肉的细腻结构——那是一片近乎无瑕的玻璃种帝王绿!浓郁欲滴,水头足得像是要溢出来!虽然体积不算特别巨大,但胜在种老色辣,无棉无裂,是顶级中的顶级!更妙的是,这块料子外表的丑陋斑点恰好形成一层天然的保护壳,将内部绝世的翡翠牢牢包裹,没有一丝泄漏。标价……八百块。
林枫的心脏不争气地猛跳了一下。捡大漏了!这感觉,比刚才发现地底秘库更直观更刺激!
他强作镇定,走过去,像是随手捡垃圾一样把这块“癞蛤蟆石”拎了起来:“就这块吧,看着挺有眼缘。老板,八百是吧?”
他的动作和选择,引起了更大的哄笑和嘲讽。
“噗!癞蛤蟆也想开出天鹅肉?”
“这料子丢路边都没人捡!这林先生是不是被气糊涂了?”
“哈哈哈,赌石赌傻了吧!八百块打水漂!”
周坤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林……林枫!就这玩意儿?八百?我看你是破罐子破摔了吧?行!今天我周坤就看你表演!切!马上切!输了,你当着大家的面,承认你刚才污蔑我那块料子,然后从这里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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