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聚宝斋”被连绵秋雨笼罩,檐角滴水敲打青石,声声寂寥。玻璃门被猛地推开,裹挟着潮湿冷风与昂贵雪茄气息的宋世雄踏入店内,昂贵西装肩头洇开深色水痕也浑然不觉。他身后保镖怀抱一只紫檀木盒,神情紧绷如临大敌。
“林老弟!”宋世雄声音嘶哑,布满血丝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急切与惊惶。他示意保镖放下木盒,盒盖掀开,丝绒内衬上,五枚天青釉色的瓷片静静陈列,如被打碎的明月碎片,釉面温润失泽,边缘沧桑的裂纹无声诉说着劫难。“我的‘雨过天晴’盘……昨夜在书房暗格里,它……它自己裂开了!”他粗重喘息,指尖微微颤抖:“收藏界已有风言风语,说我宋世雄气数已尽,连镇宅的汝窑都守不住!你再不出手,我这半辈子积攒的声名信誉,顷刻间就要土崩瓦解!”
林枫不动声色,瞳孔深处一点金芒悄然流转,视线穿透物质表象,拂过碎片边缘。碎片深处,几缕微不可察的淡金色灵气如风中残烛,虽微弱却倔强未熄,正是汝窑秘法烧制时自然蕴藏、千年未散的生命烙印。“宋老哥莫急,”他声音沉稳如磐石,指尖轻轻拈起一片最大的残片,对着灯光缓缓转动,那柔和纯净的天青色釉流淌在灯光下,“‘雨过天青云破处’,这釉色,这玉质感,古拙的开片纹路……确是北宋汝官窑无疑,稀世的珍宝。”
宋世雄闻言,紧绷的脊背似乎松懈了一丝,但眼底疑虑更深:“我知道是真的!可无缘无故碎成这样,诡异非常!我请了几位老师傅,都说修复如初绝无可能……连拼接复原都难保有原来的神韵气度!”他紧盯着林枫,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老弟你的手段,我亲眼见过的匪夷所思!这块‘心病’,你务必给我治好!代价,你只管提!”
林枫沉吟不语,指腹感受着瓷片冰凉的触感与内部灵气微弱的呼唤。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电光石火般成形——借黄金瞳之力,不仅修复其形,更能赋予其远超从前的“灵能”光华。此计若成,收获的将远不止金钱。
“修复……”林枫缓缓开口,目光锐利如刀,“三天。三天后,宋老哥你来取这‘雨过天晴’盘。我保证,它不但能恢复旧貌,更将拥有前所未有的气象!”他斩钉截铁,“代价?待你亲眼验证之后,我们再谈。”
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聚宝斋深处的工作间门窗紧闭,隔绝了尘世喧嚣。空气中飘浮着特种粘合剂微刺的气息、粉尘的颗粒感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雨后旷野般的清冽灵韵。巨大的工作台上,那只直径过尺的天青釉葵口盘已奇迹般重归完整。盘心处,几道细微的修复痕迹如同新愈的伤口,却巧妙地被林枫以特殊手法处理,在视觉上几乎融入了天然的蟹爪纹开片之中。
林枫立于台前,双眸深处金芒如液态熔金澎湃汹涌!视野早已超越凡俗,深入物质最精微的维度。他双手悬于瓷盘上方,十指如抚琴师拨弦般极速而精准地律动、勾勒着玄奥轨迹。掌心劳宫穴位置,仿佛打开了两扇无形的虚空门户,天地间散逸的稀薄灵气受到黄金瞳无上意志的感召与拘束,如百川归海汇聚而来,在他掌心压缩、提纯、凝聚!指尖所至,一缕缕凝练至极、几乎化为液态的金色灵液,被强行“写入”瓷胎与釉面的每一个分子间隙,填补着数百年岁月流逝带来的结构裂隙与能量枯竭。
这绝非简单的修复,而是以欺天之能,行造化之功!每一缕灵液的注入,都伴随着对瓷胎分子结构的微观改造与强化。釉面之下,肉眼不可见的能量脉络被林枫以无上念力精心编织,形成一张覆盖整只瓷盘的、无比繁复精密的能量网络。这网络既是灵气的通道,也是储存的阵列,更是未来“灵能”外显的根基。
汗水沿着林枫鬓角滑落,砸在光洁的地板上。巨大的精神消耗让他脸色微显苍白,但眼神却愈发锐利如鹰隼锁定猎物。修复与改造同步进行,灵能网络的编织更是如履薄冰。一旦控制稍有差池,灵能冲突,这价值不可估量的汝窑珍品瞬间便会化为齑粉。时间在高度专注中无声流逝,工作台前的身影如同化作了石雕,唯有那双熔金之瞳中的光芒,如同星辰般恒定燃烧。
“嗡……”
当最后一道核心节点被灵液点亮贯通,整个能量网络骤然一震,发出唯有林枫能感知的玄妙共鸣!瓷盘表面,一层肉眼难辨的、淡金色的微光莹润流转,如同初升朝阳洒落在最纯净的冰面,旋即又迅速内敛,深深蛰伏于古雅的天青釉色之下,重归沉静内敛。唯有那温润如玉的光泽,悄然间带上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摄人心魄的灵性与生机。
耗费心血的巨作终于完成。林枫长长吁出一口浊气,眼中金芒缓缓收敛,布满血丝的双眸凝望着台上流光内蕴的瓷盘——一件足以令世间所有鉴藏家为之疯狂的“灵能汝瓷”,诞生于此陋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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