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在密室凝视玉佩裂痕:“这纹路像是活的。”
终南隐士惊见玉佩,失态打翻茶盏:“守护者的信物……竟在人间!”
老道推演星图:“暗瞳会已在行动,你必须集齐散落三界的钥匙。”
掌心玉佩突然震动,叶辰预见到纽约拍卖场的血色交锋。
苏鸢递上拍卖图录:“压轴的青铜龙首,和你玉佩纹路一模一样。”
密室的空气沉滞得如同凝固的琥珀,唯有角落一盏古拙的青铜灯跳跃着幽微的火苗,将四壁陈列的奇珍异宝映照得光影幢幢。叶辰独自坐在宽大的紫檀木桌后,指尖无意识地滑过桌面上那张薄薄的拍卖图录彩页——青铜龙首的造型雄浑狰狞,龙睛处镶嵌着奇异宝石,释放出无声的凶戾。但此刻,占据他全部心神的,却是掌心那枚温润的古玉。
玉佩静静躺在他摊开的掌纹中央,触感微凉,质地温润细腻,仿佛蕴藏着一缕沉睡的生命。它并不完美,一道细微却深刻的裂痕斜贯而过,像一道凝固的幽魂。在绝对寂静的密室里,叶辰的黄金瞳无声开启,瞳孔深处,暗金色的古老纹络缓缓流转。
他的目光穿透玉佩的表象,沉入那层层叠叠、仿佛经历过漫长时空冲刷的内部结构中。丝丝缕缕难以察觉的青金色能量微芒,正沿着那道裂痕极其缓慢而执着地蠕动流淌,如同在修复一道无形的伤口。这景象他已观察过无数次,每一次都带来更深的悸动。玉佩仿佛不再是一块冰冷的矿物,更像一颗正在微弱搏动的心脏,是一个有待唤醒的谜团。
“叶先生,”密室厚重隔音门的电子锁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苏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传来,“您还在看它?”
叶辰没有回头,黄金瞳的光芒瞬息收敛,恢复成深邃的黑。他指尖拢起玉佩,感受着它在掌心持续散发出的、几乎与脉搏同步的微弱震颤。“嗯,”他低沉应道,声音在静谧空间里显得有些空洞,“总觉得它想告诉我什么。每次凝神去看,那道裂痕里的‘光’,都似乎活跃一分。”
苏鸢走到桌旁,目光扫过那枚玉佩,最终落在叶辰沉郁的侧脸上。她没有追问,只是将手中另一份厚厚的卷宗放在桌面。“这是许老辗转托付给我的,”她语气凝重地翻开卷宗泛黄的扉页,露出一张描摹精细的古地图拓片,上面标注着云深雾绕的山脉走向,“关于玉佩来历的线索,指向了终南山深处——一个叫‘云深不知处’的地方。那里,据说隐居着一位知晓很多古老秘辛的老人。”
指尖在那苍劲古朴的山脉上划过,叶辰抬起头,眼中沉寂的火焰倏地被点燃:“云深不知处?”
终南山深处,巨木参天,郁郁葱葱的林海遮蔽了大部分天光,只在厚厚的苔藓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碎金。空气湿润清冽,弥漫着草木腐殖质和陈年松针混合的特殊气息,古老而沉静。叶辰和苏鸢循着那张近乎难以辨认的古旧地图指引,在根本没有路的陡峭山壁上艰难攀援了整整两天一夜。露水打湿了他们的冲锋衣,尖锐的岩石棱角和盘曲坚韧的树根在手掌和裸露的皮肤上留下道道划痕。
当第三天的朝阳艰难地透过密林最顶层的枝叶缝隙,将微弱的光柱投射而下时,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依着陡峭山壁而建的简陋草庐群落,如同巨鹰的巢穴,悬挑在缭绕不散的缥缈云气之中。草庐前,几块开垦得异常规整的梯田呈八卦状分布,并非种植五谷,其间生长的皆是形态奇异、闪烁着微弱灵光的草木。一条清澈见底的山溪绕过梯田,潺潺水声是这方天地唯一的回响。
几只羽色斑斓、足有半人高的巨大山鸡,正旁若无人地在梯田的垄间悠闲踱步啄食。草庐前小小一方石坪上,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身形清瘦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伏身在石桌上,专心致志地在一块龟甲上刻画着什么。山风拂过他花白稀疏的发髻,一派隐世高人的超然气度。
“请问……”苏鸢上前一步,刚要开口。
老者身形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他手中的刻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坚硬的石桌上,他却浑然不觉,猛地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布满深深沟壑的脸,岁月如同最无情的刻刀在他额头和眼角留下了深刻的痕迹。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双本该阅尽沧桑、波澜不惊的眼睛。此刻,这双眼睛死死地盯在叶辰身上——更准确地说,是死死盯在叶辰下意识从衣襟内掏出、展示在身前的那枚古朴玉佩上!
老道脸上的平静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骤然粉碎!震惊、茫然、难以置信……种种复杂激烈的情绪如同风暴般在他眼中瞬间汹涌翻滚,使得那苍老的面孔都微微扭曲起来。他枯瘦的身体甚至不受控制地晃了一晃,踉跄着扶住了冰冷的石桌才勉强站稳。
“它……玉佩?!”老道的声音嘶哑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巨大恐慌,“信物……守护者的信物?!沉寂千年……”他猛地吸了一口冰冷的山气,仿佛被扼住了咽喉,“竟重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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