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被掩埋在坍塌的矿井底层,粉尘呛得他几乎窒息。
凭着黄金瞳的透视,他看清了头顶摇摇欲坠的岩层结构。
黑暗中,他听见了幸存者微弱地呻吟:“救……救救我们……”
就在他带人挖出通道时,却敏锐捕捉到一个矿工鬼祟的动作。
“这人刚在塌方点埋炸药!”林枫闪电般钳住对方手腕。
混乱平息后,伤痕累累的老矿工将一张染血羊皮塞进他怀里。
“矿脉图是真的……卡地亚斯要抢的就是……”话音未落,老人已断了气。
林枫攥紧这张价值连城的秘图,身后矿洞口却映出几个持枪的剪影。
地狱般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林枫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暴力狠狠掀翻,冰冷、粗糙、带着浓重土腥味和硝烟气息的岩石碎块如同崩塌的山峦,瞬间将他掩埋。沉重的冲击力几乎撞碎他的胸腔,浓得化不开的粉尘疯狂地钻进他的口鼻,辛辣呛人,每一次本能的喘息都像是吞进了滚烫的砂砾,撕裂着气管。眼前不是黑,是纯粹的虚无,寂静压得耳膜嗡嗡作响,只有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在绝望地擂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全身碎裂般的疼痛。
“妈的…”意识在窒息与剧痛中挣扎沉浮。后背被一块巨大而尖锐的岩石死死顶住,冰冷的硬物硌进皮肉,每一次试图挪动都带来钻心的痛楚和无力的反馈。左臂像是被无形巨锤砸过,软绵绵地压在身下,完全不听使唤。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缓缓淌下,滑过眉骨,带来一片黏腻的冰凉。
不能死在这里!
一个声音在灵魂深处怒吼,压倒了所有恐惧和眩晕。求生的本能如同沉寂火山轰然喷发。他猛地闭上眼睛,再骤然睁开!
嗡——
一道细微却不容忽视的震动,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弦被拨动。眼前浓稠如墨的黑暗瞬间褪去,视野被一层柔和却穿透一切的金色光芒所取代。黄金瞳!岩层、扭曲断裂的金属支架、散落各处的工具、碎石间的空隙……一切都被清晰地剖开、勾勒、重组,纤毫毕现。
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乱石和扭曲的矿车残骸,艰难地向头顶扫视。视野尽头,是更加令人心悸的景象:巨大的岩层如同被巨斧劈开了一道狰狞的裂缝,犬牙交错,几块摇摇欲坠的巨石卡在断裂的沉重工字钢梁之间,每一次微小的震动,都让那些裂缝边缘簌簌落下细碎的沙石粉尘。支撑顶板的液压支柱根部已经变形扭曲,深陷在碎裂的混凝土地基里,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断。
这片支撑结构,随时会彻底垮塌,将他彻底埋葬!
冷汗瞬间浸透了林枫早已褴褛的衣衫。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黄金瞳的光芒稳定地流转,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在这片死亡的废墟中疯狂寻找着那条唯一的、可能的生路。
右边!大约七八米远的斜上方!
黄金瞳的视野穿透层层障碍,锁定了那里。几根较为粗壮、尚未完全变形的木梁斜斜地支撑着,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固的三角形空间。更重要的是,透过那狭窄的缝隙,他能“看”到外面主巷道方向隐约的空气流动痕迹!
一线生机!
“呃…救…救命…救救我们…”就在这时,几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从侧前方的碎石堆深处艰难地飘了过来,带着濒死的绝望和无尽的痛苦。
还有人活着!
这个念头如同强心针注入林枫的心脏。他深吸一口气,粉尘带来的灼烧感都被暂时压下。活下去!带着他们一起走出去!
“坚持住!别出声,保存体力!”林枫用尽力气嘶吼,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显得沉闷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叫林枫!跟着我!”
他不再犹豫。黄金瞳的光芒稳定地指引着方向,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每一次挖掘,每一次挪动身体的幅度,都经过神瞳的精确计算,巧妙地避开那些足以引发二次坍塌的致命节点。锋利破碎的岩石边缘划破了他的手掌、手臂、脸颊,温热的血混着冰冷的汗水和泥土,但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感受疼痛。破碎的矿车铁皮、断裂的木桩、沉重的岩石……所有能利用的东西都被他强行调动起来,成为支撑通道的骨架。每一次推动沉重的石块,左臂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几乎让他眼前发黑,但他咬紧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来,强迫自己继续前进。
黑暗和绝望如同凝固的实体,时间也变得黏稠漫长。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十分钟,却又如同一个世纪般难熬。林枫布满血污和污泥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外面主巷道相对坚实、布满尘埃的地面!
“通了!快!从这里爬出去!”他猛地发力,将最后一块挡路的碎石推开,露出一个狭窄但足够一人爬出的豁口。新鲜的空气带着浓重的尘土味涌入,却如同甘霖。
微弱的光线从豁口投射进来,映照出几张同样布满尘土、血污和极度惊恐的脸。幸存者们如同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爆发出惊人的求生力量,争先恐后却又充满默契地互相扶持着,一个个从那狭窄的生命通道中奋力挤出。活着逃出去的狂喜,让压抑的哭泣和虚脱的喘息在巷道里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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