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陆玄明留下的无形寒意尚未散尽,空气仿佛凝固着惨碧色能量针的歹毒余韵。陈默左臂的经络仍隐隐作痛,提醒着刚才那超越物理极限的致命交锋。他缓缓擦拭掌心三根乌木筷尖端焦黑的孔洞,那丝顽强侵蚀木质的惨碧气息已被神瞳之力强行湮灭。
“归墟…改写现实…”老K低沉的警告与陆玄明那句傲慢的“物归原主”在脑中反复碰撞。就在这紧绷的寂静中,门铃以一种极富韵律的节奏,轻轻响了三下。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古老悠远的韵味。
陈默眼底金芒一闪而逝,能量视觉扫向门外。没有陆玄明那种炽亮如阳的压迫感,来人周身的气息沉凝如古潭深水,能量内敛至极,只在核心处,隐隐流淌着一抹温润如月华、却浩瀚如星河的青碧色光晕。这是与陆玄明截然不同的力量本质,深邃而平和,带着沉淀了无尽岁月的沧桑感。
他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国安局资料中曾提及的那位“墨先生”。依旧是那身低调奢华的云锦唐装,气度比资料照片上更加渊渟岳峙。他面容清癯,眼神温润,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和煦笑意,与陆玄明的锋芒毕露形成鲜明对比。
“陈默先生,”墨先生微微颔首,声音温和而不失力度,清晰地传入陈默耳中,“鄙人墨守拙。此番冒昧打扰,是为守护而来。”
“守护?”陈默侧身,将人让进书房,目光锐利如鹰隼,“守护什么?”
墨守拙步履从容,目光掠过书房简洁的陈设,最终落在博古架上那寥寥几件陈默闲暇时把玩的物件上——一把品相尚可的清代紫砂壶,一枚品相普通的战国圜钱。他的视线在紫砂壶上停留片刻,温言道:“朱泥梨形,泥料尚可,可惜器型稍欠古拙,刻绘也流于匠气,应是清中后期民窑仿制。”
陈默心中微动,此人眼力之毒,不在自己神瞳之下。他不动声色,引向茶台:“墨先生好眼力。请坐。”
墨守拙依言坐下,并未去看桌上的茶具,那双温润的眼眸直视陈默:“陈先生,我来守护‘平衡’,守护‘现实’不被撕裂。”他开门见山,“陆玄明背后代表着一部分古老的存在,他们偏执、强大,对力量的渴望早已扭曲。他们所追寻的‘归墟’,绝非神话中的仙境圣地,而是一扇通向混乱与湮灭的禁忌之门。”
“归墟…究竟是什么?”陈默沉声问道。
“一个概念的具象。”墨守拙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你可以将它理解为宇宙的‘错误’,一个能将既定现实扭曲、覆盖甚至彻底抹除的‘漏洞’。九幽,以及陆玄明所代表的某些存在,他们妄图掌控这股力量,成为新现实的‘造物主’。”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代价,是整个现存秩序的崩塌,是亿万生灵的涂炭。这绝非危言耸听。”
陈默瞳孔微缩:“所以,你们是?”
“你可以称呼我们为‘守序者’,”墨守拙坦然道,“一个古老而隐秘的传承联盟,职责便是监控、守护那些可能引动‘归墟’之力的钥匙——如同你手中的‘天机卷’碎片。”
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两人沉稳的呼吸声。无形的气场在两人之间流转、试探。陈默的黄金瞳深处,幽蓝光华流转不息,他能感觉到墨守拙的坦诚,但也察觉到一种更深沉的、关乎责任与代价的凝重。
“监控?”陈默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亦是保护。”墨守拙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避讳,“保护持有者不被力量反噬,保护钥匙不致落入九幽或陆玄明之流手中。陈先生,你已被‘血月令’锁定,卷入这场漩涡之深,远超你的想象。单凭你和你刚刚苏醒的神瞳之力,难以抗衡那些在黑暗中觊觎千年的庞然大物。”
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所以,你们想从我这里拿走碎片?就像陆玄明一样?”
“不。”墨守拙缓缓摇头,从宽大的唐装袖口中取出一物。那是一个约莫巴掌大小、色泽沉暗的木匣,材质非金非玉,表面流淌着肉眼难辨的温润光泽,匣身布满极其细微、玄奥繁复的暗刻符文,正散发着微弱却极其坚韧的青碧色能量,将匣内之物牢牢包裹隔绝。“我们带来的是交易,而非掠夺。”
他指尖在匣面某个符文上轻轻一点,木匣无声滑开。匣内衬着深紫色的丝绒,上面静静躺着一本极其古旧的线装册子。册子封面是某种深褐色的兽皮,纹理粗糙,边缘已磨损得有些毛糙,上面用一种陈默从未见过的奇特文字书写着书名,字迹深凹,蕴含着一股苍莽之气。书页泛黄脆薄,仿佛一碰即碎,透出难以言喻的岁月沉淀感。
“‘玄鉴残篇’,”墨守拙的声音带着一丝郑重,“这是我们墨家历经无数代,付出了惨重代价才搜集保存下来的孤本残册。其中记载了关于类似‘天机卷’碎片这种蕴含特殊能量古物的一些运用法门,最关键的是——如何利用碎片本身的力量,构筑屏障,扭曲自身能量波动,屏蔽‘九幽’赖以追踪的‘源石’共鸣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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