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课在一种新奇而又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陈教员从最基础的化学燃烧讲到了炸药的氧化还原反应,全程紧扣军事应用,听得那群老干部们时而点头,时而惊叹,如同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下课铃一响,之前还叫嚣着浪费我们大家时间的“赵阎王”,第一个堵住了陈教员的去路。
“小陈教员,你等会儿!”他一改之前的粗鲁,脸上竟然带着几分求知若渴的憨厚,“你刚才说,咱们炮弹打了半天后,炮管子容易发红变软,是因为高温导致钢铁的‘金相组织’发生了变化?你给我说道说道,这‘金相组织’是个啥玩意儿?有没有办法让它变得更结实,让老子的炮管子能多打几百发炮弹?”
陈教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好学精神搞了个措手不及,涨红着脸被一群老首长围在中间,幸福又痛苦地解答着各种五花八门的“军事化学”问题。
方俊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会心一笑。
可还没等他高兴太久,第二节物理课的上课铃,就响了。
物理张老师,那个从通信团来的老实人,抱着一摞教案,视死如归地走上了讲台。有了化学课的“教训在前”,他显得稍微镇定了些,但声音依旧带着颤音。
“首……首长们,下面我们上物理课。”
台下刚刚被勾起学习兴趣的“阎王爷”们,又恢复了审视的姿态。
赵阎王咂了咂嘴,大声问道:“小张老师,你那个‘物理’,是不是跟‘化学’差不多的玩意儿?也能让咱们的枪炮变得更厉害?”
“是……是的,首长!”张老师连忙点头如捣蒜,“物理……研究的是万物的道理!比如,枪炮的后坐力,子弹的飞行轨迹,这些……都属于物理的范畴!”
他一句话,就点中了这群老兵的“痒处”。
“后坐力?”李响参谋长来了兴趣,“这个我懂!劲儿越大,后坐力就越大嘛!我们算炮的仰角,就得把后坐力考虑进去!小张老师,你给我们讲讲,这后坐力,有没有什么道道?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它变小点,或者干脆,让它帮咱们干点别的?”
张老师最擅长的就是力学,一听这个问题,顿时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主场。他也不结巴了,拿起粉笔就在黑板上写下了一行公式:P1 =-P2 (Ft =-mv)。
“各位首长!这就是物理学里鼎鼎大名的‘动量守恒’定律!简单来说,就是作用力等于反作用力!炮弹往前飞,给了它一个多大的力,炮身就会受到一个完全相等、但方向相反的力!这就是后坐力的来源!”
他讲得兴起,开始在黑板上画起了受力分析图,嘴里不断冒出“动量”、“冲量”、“能量转换”这些让老干部们既熟悉又陌生的词汇。
一开始,大家还听得津津有味。可讲着讲着,当黑板上的公式和箭头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时,台下的眉头,又渐渐地拧了起来。
“停停停!”赵阎王第一个不耐烦了,他抬手打断了张老师的滔滔不绝,“小张老师,你别跟我们扯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又是P又是V的,看得人脑壳疼!你就直接告诉我们,怎么才能让后坐力变小?!”
“对!别讲理论!讲干货!”
“我们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
课堂的气氛,又一次朝着失控的方向滑去。张老师被他们一吼,刚刚建立起的自信瞬间崩塌,拿着粉笔僵在讲台上,不知所措。
小陈老师呆呆站立在讲台上良久,随后,朝着一旁听课的方俊投来一道求主的眼神。
他冲着张老师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到讲台前,笑着对台下的学员们说:“各位首长,张老师刚才讲的理论,其实非常重要。不过,理论确实有点枯燥。要不这样,我给大家出道实践题,看看能不能用张老师讲的这个‘作用力等于反作用力’的道理,来解决一个实际的战场难题。怎么样?”
“实践题?”赵阎王眼睛一亮,“行啊!你要是能解决难题,我们就服你!”
“好!”方俊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一个极其简陋的……碉堡。
“题目是这样的,”方俊说,“现在我是个爆破手,奉命炸掉五十米外的敌人碉堡。但我手里,只有一包炸药、一根二十米长的导火索,没有打火机,也没有秒表,只有一块老式机械手表。请问,在保证能安全撤退到一百米以外的前提下,如何精确定时引爆?”
这话一出,教室几乎同时安静下来。众人的眉头紧锁——他们都见过枪林弹雨,一眼就看出这事的危险。导火索二十米,炸药在五十米外;点火后要回跑五十米,再继续跑五十米才能到安全区。没有计时器,时间一早一晚都要命。
“这不可能!”李响参谋长第一个摇头,“导火索短、没计时工具,这是死局。”
“除非能飞。”赵阎王冷冷道,像是半句玩笑。
学员们七嘴八舌地出主意,但都被“只有这些东西”的限制否定了。赵振声沉了脸,他习惯于让人靠命去完成任务,但显然这题考的不是牺牲,而是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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