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拿账本的手。”
方俊面无表情，猛地把那把插在手掌上的刀……
拔了出来！
“滋——”
鲜血飙了方俊一脸。
“啊……啊……”四眼刘已经叫不出声了，他开始剧烈地抽搐，翻起了白眼。
方俊看都没看。他转向另一只手。
“不……不要……”熊奎按着四眼刘，都感觉到了这个“会计”全身的痉挛。
“山哥……阿山……够了……这只手……”
“黄哥说断手脚。”
方俊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手’，和‘脚’。复数。”
“噗嗤！”
又是一刀！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手法！
左手！
“咕……咕……”四眼刘的喉咙里，发出了濒死的声音，他直接昏死过去了。
“妈的，废物。”
熊奎骂了一句，松开了手。
“还没完呢。”
方俊站起身，用那块裹刀的黑布，仔仔细细地擦掉了脸上的血。
他看了一眼熊奎。
熊奎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一毛。
“你……你还要干啥？”
方俊走向了四眼刘的脚。
“黄哥的规矩。”
他举起了刀。
“操！”熊奎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阿山！行了！！”熊奎低吼道，“人他妈都快死了！你再扎下去，黄毛回来，只剩一具尸体了！黄哥要的是‘活口’！至少现在是！”
方俊的刀，停在了半空中。
他转过头，那双沾着血的眼睛，冷冷地盯着熊奎。
“你，在教我做事？”
熊奎被这股杀气，逼得退了半步。
他妈的，这小子是疯子！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熊奎咽了口唾沫，“我是说，黄哥的规矩，是问出账本。你问出来了。行了！阿山，你……你通过了。”
方俊盯着熊奎。
熊奎也硬着头皮，回瞪着他。
空气凝固了足足十秒钟。
方俊笑了。他收起了刀，用那块黑布，慢条斯理地重新把刀……包裹了起来。
“早说。”
他吐出两个字，然后，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昏死过去的四眼刘的肚子上！
“呸！废物。”
他做完这一切，就那么靠在满是血污的墙上，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白天侯三给的烟，“嚓”一声，划着了火柴。
熊奎看着眼前这一幕，手心竟然都是汗。
他看着那个吞云吐雾，浑身是血的阿山。看着那个被废了双手，像一滩烂泥的“叛徒”。
他熊奎，这个在烂泥湾刀口舔血了十年的“行刑手”，在这一刻，发自内心地对这个“阿山”……
感到了恐惧。
就在这时——
“吱嘎——！砰！”
屠宰场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是黄毛！
他举着一个铁盒子，满脸兴奋地冲了进来：“阿山！熊哥！拿到了！拿到了！哈哈哈！账本……我操！”
当他看到屋子里满地是血，和那个倒在血泊里，双手手背留着两个血窟窿，不知死活的四眼刘。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
黄毛“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他再看向那个靠在墙上，冷冷抽着烟，像个刚从地狱爬回来的魔鬼的阿山。
“山……山哥……”
黄毛的双腿，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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