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舟教授心中的波澜却远未平息,完全无视一旁脸色铁青、几乎要窒息的董振中,热切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素雅的名片,郑重地递了过去。
“小张同学!不,张同学!今天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宋教授语气激动,眼神发亮,仿佛发现了稀世璞玉,“你在商业洞察上的天赋,是我平生罕见!这是我的名片!”
他指着名片上“金陵工商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的头衔,“有没有考虑过报考商学院?金陵大学商学院,我在那里还说得上话!如果你有兴趣,高考后一定联系我!我们好好聊聊!”
张骑鹤看着眼前这张印制精良、头衔唬人的名片,又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旁边董振中那副快要憋出内伤、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的表情,心中觉得有些滑稽。
脸上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双手接过名片,礼貌而疏离地点点头:“谢谢宋教授赏识,我会考虑的。”
语气平静,听不出太多惊喜,仿佛接过一张普通的广告传单。
这超乎年龄的沉稳态度,更让宋之舟觉得此子深不可测,潜力巨大!
他用力拍了拍张骑鹤的肩膀,又再三叮嘱“一定联系”,这才被超市老板盛总等人簇拥着离开。
临走前,宋教授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董振中一眼,那眼神复杂,既有对发现人才的兴奋,也似乎带着点“你们县藏龙卧虎啊,你怎么没早发现”的意味。
这一眼,像根细针,狠狠扎在董振中心上。
董振中感觉胸口一阵发闷,喉咙发甜,想吐血,却吐不出来。
他带张骑鹤来,本是想让其知难而退,结果却成了这小子的扬名现场!这反差像一记闷棍,敲得他头晕眼花。
自家的闺女知知绝对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
张骑鹤展现出的远超年龄的沉稳和洞察力,让他感到心惊。女儿那点单纯的心思,在这小子面前恐怕不堪一击。
该怎么办?
强硬阻止?
看这小子软硬不吃的样子,恐怕适得其反。找女儿谈?万一激起逆反心理……
总不能报警吧——
这荒谬的念头让他自己都感到可笑。
他脑袋疼得很,却又无可奈何……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回程的车上,闭目靠在座椅上,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司机小刘感受到低压气氛,更是噤若寒蝉。
……
接下来的日子,高考的压力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黑板旁的倒计时数字锐减,空气里都弥漫着焦灼。
第三次模拟考试——最后一次,旨在鼓舞士气的“安慰考”——即将到来。
在这片紧张的备考氛围中,张骑鹤与董知瑜的“学习互助”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只是变得更加隐秘和心照不宣。
清晨,教室。
张骑鹤通常会提早到校,啃着方便面背单词。
董知瑜到教室后,会看似随意地将自己的学习笔记放在他的桌上。
张骑鹤则会自然地拿起翻阅,遇到精辟的例句或语法总结,会微微点头。
有时,董知瑜会假装问题,回头低声问一句:“这个虚拟语气的倒装句,你搞懂没?”
张骑鹤便言简意赅地解释两句。交流仅限于学习,但那种默契,让早读的时光都变得不那么枯燥。
课间十分钟。
这是“物资交换”的高峰期。
张骑鹤会拿着做完的数学或物理试卷,走到前排,指着某道题,语气平常:“董知瑜,这道题的第二种解法,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董知瑜接过试卷,仔细看他的演算过程,偶尔会指出一个细微的步骤瑕疵,或用红笔在边上写下更简洁的思路。
而她还回试卷时,试卷底下,往往就夹着最新修改稿作文草稿纸。
张骑鹤回到座位,会快速浏览,然后用极细的铅笔,在空白处写下批注:“此处类比可更犀利”、“结尾升华不足,可联系当下时代困境,也可以参考一下时政杂志”。
下一次交换时,董知瑜便能收到这些“密电”。没有感谢,没有多余的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放学后的教室。
值日生打扫时,两人偶尔会最后离开。
张骑鹤在整理书包,董知瑜在锁教室门窗。
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董知瑜可能会轻声说一句:“我妈最近……好像特别关注我放学时间。”
张骑鹤心头一跳,手下却依旧不停,淡淡回一句:“嗯,正常。专心备考。”
或者,张骑鹤会看似随意地提起:“最近晚自习,丁云峰老往后你那看。”董知瑜锁门的手会微微一顿,低声道:“我知道,不理他们。”
简单的几个字,是提醒,也是某种程度的信任和同盟。
在这种高频次、低烈度的“地下”互动中,董知瑜的心态悄然发生着变化。
她依旧不断告诫自己:这只是互帮互助,是纯洁的“同学关系”。但一种陌生的依赖感,却不受控制地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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