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是从延安的窑洞里连夜赶回来的。
她风尘仆仆地冲进卫国钱庄设计室时,沈逸风正趴在桌上,对着一张庄票的草图发愁。桌上铺满了各种设计稿,有的印着青天白日,有的画着长城,但都显得有些空洞。
“逸风,我回来了。”林婉清将一封用油布包好的信放在桌上,声音里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却难掩兴奋,“毛主席的指示:‘庄票要刻进农民的心里,要让老百姓拿到手,就觉得是在为自己的土地、自己的家打仗。’”
沈逸风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抓起那封信,反复读了几遍,然后重重地将它拍在桌上:“对!我们之前想的‘耕者有其田’太口号了,要让庄票本身,就成为一种信仰的载体!”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设计室的白炽灯就没熄灭过。
沈逸风和林婉清,这对阔别已久的“金融双璧”,再次并肩作战。林婉清带来了延安的剪纸艺术和农民画风格,她笔下的农民扶犁、战士持枪,不再是刻板的浮雕,而是充满了泥土气息和战斗意志的生动图案。
“这样,”林婉清指着一张画稿,“农民拿到票子,看到这张图,就想起自家地里的活;战士拿到,就想起扛枪上战场。这票子,就成了他们的念想。”
沈逸风点头,又拿出了另一张设计:“背面,我们加上‘中华民国二十六年卫国钱庄庄票’的字样,用宋徽宗的瘦金体,既显风骨,又不易被模仿。”
防伪技术,是陈博士的战场。
这位留洋归来的化学家,在实验室里捣鼓了三天三夜,终于研发出一种“双层隐形防伪”技术。表层是传统的云纹水印,不仔细看,与普通纸张无异。而底层,是用特殊米浆混合了极细的碳粉制成的图案。
“看好了。”陈博士推了推眼镜,拿起一张刚印好的庄票,用棉签蘸着碘酒,轻轻涂抹在票面空白处。
奇迹发生了。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渐渐浮现出两个苍劲有力的小字——“卫国”。那字迹由浅入深,清晰无比。
“鬼子要是想仿造,他们得先破译我们的米浆配方,再研究碘酒显影的化学原理!”陈博士得意地推了推眼镜,“保守估计,他们三年都破不了这个防伪!”
林婉清看着那张票子,忍不住笑出声:“这哪是防伪,简直是给鬼子的一个‘隐形耳光’!他们想偷,就得先学我们的化学课!”
黎明时分,第一张完美的“新版卫国庄票”诞生了。
票面正面,是栩栩如生的“农民扶犁图”和“战士持枪图”,背面是瘦金体的庄票名号和那行隐形的“卫国”二字。它不仅仅是一张支付凭证,更像一件艺术品,一件承载着民族信念的勋章。
沈逸风将它轻轻放在窗台上,晨曦的光透过硝烟弥漫的上海,照在票面上。
他知道,这张小小的纸片,即将承载起比银元更沉重的使命。它将走进前线士兵的口袋,化作他们奋勇杀敌的勇气;它将流入后方农民的手中,变成他们支援抗战的粮草。
设计室的门被推开,阿福探进头来:“东家,李将军的副官来了,说前线急等第二批庄票!”
沈逸风拿起那张新版庄票,郑重地交到阿福手里:“告诉李将军,告诉前线的弟兄们——他们的‘定心丸’,来了。而且,这次,我们给它上了‘密码锁’,鬼子,偷不走!”
窗外,黄浦江的炮声依旧隐隐作响。
但设计室里的灯光,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明亮。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仅在印制一张纸,更是在铸造一个民族的金融脊梁。
而这根脊梁,
将支撑起一个,
不再被列强鱼肉,
不再被伪币欺凌的,
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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