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没散透,卫国钱庄的雕花木门就被一声巨响轰飞。
火药味混着木屑炸进鼻腔,沈逸风刚跨进后院,就听见前厅传来“哐当”一声——那是日军刺刀劈开柜台的声音。
他脚步顿住,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果然来了。”
三小时前,阿福送来的密报还在桌上:“日军特务队凌晨集结,目标疑似钱庄印版。”
沈逸风当时正调试新到的防伪油墨,闻言只淡淡说了句:“转移。”
于是,当二十多个日军端着三八大盖撞开大门时,只看见满地狼藉的柜台、被撕碎的账本,以及墙上挂着的一块空木框——原本嵌着“卫国钱庄”匾额的地方,此刻只剩几枚生锈的钉子。
“八嘎!庄票印版呢?”
日军小队长挥舞着军刀,踢翻脚边的青花瓷瓶。
碎瓷片溅到沈逸风脚边,他却弯腰拾起一片,擦了擦上面的灰:“太君,你们来晚了。”
小队长愣住。
沈逸风抬手指向院角的柴房:“印版三天前就移到法租界仓库了。倒是你们,炸了我的门,倒成了全上海的活广告。”
浓烟从被炸穿的屋顶窜出,混着硝烟味飘向街道。
沈逸风站在废墟前,看着慌乱的日军和闻讯赶来的巡捕,忽然笑了。
他扯了扯被火燎焦的西装袖口,对身边的阿福说:“去,把‘卫国钱庄遭袭’的消息,给每家报馆都发一份。”
阿福愣了愣:“先生,这……”
“发!”沈逸风的声音斩钉截铁,“就说鬼子炸了我们的门,却连张废纸都没抢到。再添一句——庄票的印版,比他们的刺刀还硬!”
傍晚,上海各大报纸的头版,都印着同一张照片:
卫国钱庄的废墟前,沈逸风站在瓦砾堆上,身后是焦黑的柜台,胸前却挂着枚完好无损的庄票。
标题醒目:“日军炸不垮的庄票!印版早移,鬼子空手而归!”
报童举着报纸沿街叫卖,路人纷纷驻足。
卖花担子旁的老太太攥着报纸,对身边的小孙女说:“看见没?咱们的庄票,连鬼子都怕!”
钱庄斜对面的茶楼里,几个商人凑在一起看报。
“我就说沈先生有本事!”绸缎庄的王掌柜拍着桌子,“鬼子越闹,咱们的庄票越金贵!今早我去粮行,老板说要多收三成庄票——就冲这股子硬气!”
茶楼角落,几个穿学生装的年轻人也在议论:“我明天就去钱庄存钱!鬼子炸得了门,炸不了咱们的票子!”
深夜,沈逸风坐在临时办公室里,整理着各方送来的慰问品。
有百姓送的糕点,有商号送的银元,还有小学生用作业本写的信:“沈先生,我们班都存了庄票,等打跑鬼子,我们要用票子买糖吃!”
他翻着信,忽然听见敲门声。
阿福探进头来,手里举着份电报:“先生,重庆发来的!说咱们这次应对,给大后方的钱庄做了榜样!”
沈逸风笑了,将信和电报一起收进抽屉。
他知道,这场袭击,他们输了一扇门,却赢了一座城的心。
庄票的信誉,
在硝烟里淬炼得更纯;
百姓的信任,
在危机中沉淀得更深。
窗外,黄浦江的水静静流淌。
沈逸风望着对岸的灯火,轻声说:“鬼子以为炸的是钱庄,其实,他们炸醒了一座城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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