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会正式开启的晨光,是被灵脉广场上空炸开的灵雾染亮的。道源阁弟子手持鎏金令牌,在广场中央的高台上敲了三下铜钟,“咚 —— 咚 —— 咚” 的声响穿透人群,将外围挤着看热闹的凡人村民震得齐齐安静。高台下,东西两侧的炼丹区早已架起百余座丹炉,东侧是修者专属的法器炉,西侧则是凡人工匠打造的凡器炉,两者隔着丈宽的过道,却像隔着道无形的鸿沟 —— 法器炉周身萦绕着或青或紫的灵气,炉盖未开已飘出淡香;凡器炉只有铜铁的冷光,需得靠柴火烧旺,才能勉强聚起丝灵脉气。
林烨站在西侧试药区的石桌旁,解语佩在掌心轻轻泛着银辉。他的目光掠过东侧炼丹区,落在最前排的云渺宗楚师兄身上 —— 那人正闭目坐在蒲团上,身前的青色丹炉自动旋转,炉口溢出的灵气凝成细小的光带,将周围试图靠近的其他修者都逼退半尺。不远处,炼器阁的赵坤正指挥仆从往炉里添灵脉炭,眼角的余光扫过西侧,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仿佛多看凡器炉一眼都是玷污。
“林烨哥,你看那边!” 阿牛攥着镇邪铃,指着东侧角落,“那个穿灰袍的修者,炉子里冒黑烟了!是不是炼坏了?”
林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个灰袍修者慌慌张张地打开炉盖,里面的丹药已成焦黑的硬块,还带着股刺鼻的腥气。周围的修者不仅没人上前帮忙,反而传出几声嗤笑:“连‘清脉丹’都炼不好,也敢来参加丹会?”“听说他是从偏远村落来的散修,连块像样的灵脉石都没有,能炼出黑渣不错了。”
灰袍修者的脸涨成紫红,攥着焦黑的丹药,猛地将其摔在地上,转身冲出了人群。林烨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泛起阵复杂的滋味 —— 修者世界的残酷,比他想象中更甚,力量的差距不仅体现在术法上,更体现在人心的傲慢里。
“别管他们,我们做好试药就行。” 林青禾递来个瓷瓶,里面装着苏瑶留下的清脉丹残渣,“墨砚师兄说,今天上午试药的重点是检测修者刚炼出的丹药纯度,要是发现有混沌气或杂质,立刻上报,不能让有问题的丹药流通到凡人手里。”
陈石头站在旁边,胳膊上的伤口刚用灵脉膏敷过,缠着层白纱布。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东侧炼丹区的护炉铁架 —— 那些都是他和其他凡人工匠连夜打造的,昨晚被道源阁弟子悄悄换过,有问题的铁架已被销毁,此刻架在修者炉下的,都是纯净的灵脉铜制品。可他心里还是沉甸甸的,总觉得紫袍女人背后的势力不会就此罢休,那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或许正盯着广场上的某个角落。
“铛 ——” 第二声铜钟响起,高台上的道源阁长老宣布炼丹开始。东侧的法器炉瞬间热闹起来,修者们纷纷掐动法诀,灵气如潮水般涌入炉中,各色光带在丹炉上空交织,有的甚至引动了天上的云气,在广场上空凝成五彩的云团。西侧的凡器炉则显得冷清许多,只有几个凡人炼丹师在费力地拉着风箱,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却只能让炉火勉强维持在微红的状态。
“呵,这就是凡人工匠的本事?” 赵坤的声音隔着过道传过来,他正把玩着块灵脉铜,“炼个药还要靠手拉风箱,等你们炼出丹药,丹会都结束了。”
陈石头的拳头攥得发白,刚想上前理论,却被林烨拉住。“别冲动,” 林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力量,“我们试药的结果,比争吵更有说服力。”
果然,没过半个时辰,东侧就有修者炼出了第一炉丹药 —— 是个穿蓝袍的女修,她打开炉盖,里面躺着几十颗淡绿的清脉丹,灵气顺着丹身流转,引得周围的修者纷纷侧目。道源阁弟子立刻上前,将丹药分成三份,一份留给女修,一份送去高台存档,一份则送到西侧试药区检测。
林青禾接过丹药,用灵脉钥的金辉轻轻扫过。金辉泛着柔和的绿光,证明丹药纯度达标,没有杂质。她刚想在记录册上画勾,林烨突然按住她的手,解语佩的银辉凑近丹药,在丹身不起眼的角落,映出丝极淡的黑纹 —— 像被什么东西污染过,却又被强行掩盖。
“怎么了?” 林青禾压低声音,金辉再次聚焦在黑纹处,果然发现了异常,“这是…… 敛气散的痕迹?跟陈叔上次遇到的一样!”
陈石头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丹药,脸色骤变:“没错!这黑纹的走向,跟有问题的灵脉铜上的一模一样!这女修的丹炉,肯定被动过手脚!”
他们刚想上报墨砚,就见东侧的楚师兄突然睁开眼,青色丹炉猛地爆发出阵强光,炉盖自动弹开,里面的丹药泛着金红的光,灵气浓郁得让周围的修者都忍不住吸气。“楚师兄炼出‘护脉丹’了!” 有人惊呼,“还是上品护脉丹!据说这种丹药能抵御高阶混沌气,有价无市!”
高台上的长老也露出赞许的目光,宣布楚师兄暂时领先。全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那个蓝袍女修趁机将剩下的丹药收进储物袋,眼神闪烁着往广场外走。林烨使了个眼色,陈石头立刻跟了上去,阿牛和狗剩则留在试药区,假装整理药材,观察周围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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