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只是关着，不见天日。”他的描述很简单，但“不见天日”四个字，已足以让人想象那无尽的孤独与绝望。
“后来，周漪开始定期过来。”释空响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让在座的所有人感到一股寒意，“她给人的感觉很不好，她开始折磨我，用各种方式。”
他没有具体描述是哪些“方式”，但霍雨浩瞬间想起了之前在传灵塔，释空响身上的那些伤痕。王冬也想起了释空响身上那些旧伤……原来，从那么早开始……
“然后，大概两年后吧，情况变了。”他微微蹙眉，似乎在组织语言，“周漪带来了一个……很奇怪的魂导器。她说，我还有其他价值，那就……直接把我的灵魂剥离出来，看看究竟能不能成为魂灵。”
“剥离灵魂？！”和菜头失声惊呼，满脸骇然。这简直是邪魂师才会用的手段！
霍雨浩的呼吸骤然停止，一股毁灭性的杀意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溢出。王冬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双眼赤红，恨不得立刻冲回史莱克将周漪碎尸万段。
释空响看了激动的王冬一眼，没什么反应，只是继续用那种没有波澜的语调说：“那东西，很痛苦。比肉体上的折磨难受得多。感觉……意识快要被撕碎了。”
他沉默了一下，像是在回味那种极致的痛苦，然后摇了摇头，金色的瞳孔里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困惑：
“我不知道为什么，试了很多次，他们好像没有成功。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然后……就把我放了。”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岩铁城喧嚣的街道，阳光落在他精致的侧脸上，却仿佛照不进那深潭般的眼底。
“我以为……我会一辈子待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直到死，或者直到灵魂被彻底抽出去。”
他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让所有人心脏抽搐的话。
隔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和菜头和萧萧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他们印象中那位虽然严厉但正直的周漪老师，形象彻底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残忍的迫害者形象。史莱克学院那光辉伟岸的外衣，也在他们心中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霍雨浩死死咬着牙，才能不让那蚀骨的悔恨和暴怒吞噬自己。他恨自己当年的无力，恨自己没能早一点发现，恨自己让空响独自承受了那么多！
王冬缓缓坐了回去，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他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恨不得能将释空响所受的痛苦，千百倍地替他承受。
原来，那五年的空白，并非简单的失踪，而是充斥着黑暗、孤独和残酷折磨的囚禁。而释空响，就这样平静地说了出来，仿佛那五年的煎熬，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段过往。
这份平静，比任何哭诉都更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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