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晚风卷着戈壁的沙尘,打在沈清辞脸上生疼。她扶着萧玦,跟在陈砚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通往黑石峡的小路上。萧玦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每走几步,就会剧烈地咳嗽几声,嘴角溢出的血沫,在昏暗中格外刺眼。
“再坚持一下,萧玦。”沈清辞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急切,“前面就是黑石峡了,到了那里,我们就能找到接应的人,给你治伤。”
萧玦靠在她肩头,虚弱地笑了笑:“阿辞,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陈砚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眉头紧锁:“不行,这样下去,萧玦撑不到黑石峡。前面有个废弃的山神庙,我们先去那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
沈清辞点了点头,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三人调转方向,朝着山神庙的方向走去。
山神庙早已破败不堪,屋顶漏着风,神像也残缺不全,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陈砚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小小的庙宇。他让沈清辞扶萧玦坐在墙角,自己则出去查看了一圈,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回到庙里。
“我去外面守着,你们先休息。”陈砚将长剑靠在门边,“有任何动静,立刻喊我。”
“辛苦你了,陈砚。”沈清辞说道。
陈砚摆了摆手,转身走出了庙门。
庙内,沈清辞小心翼翼地解开萧玦的衣衫,查看他的伤势。他身上的伤口大多已经裂开,渗着鲜血,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化脓,看起来触目惊心。沈清辞拿出随身携带的草药和银针,一边给她包扎,一边强忍着泪水。
“疼吗?”
萧玦摇了摇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轻声说道:“阿辞,委屈你了。跟着我,吃了这么多苦。”
“能和你在一起,我不觉得苦。”沈清辞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萧玦,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陪着你。我们一定会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萧玦看着她,心中一暖,想要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却没有力气。他只能轻声说道:“好,我们一起等。”
就在这时,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陈砚的声音响起:“谁?”
沈清辞心中一紧,立刻将萧玦护在身后,手中紧攥着银针。
庙门被推开,一群身着大胤军服饰的士兵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将领,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疤痕。
“陈将军,别来无恙啊。”疤痕将领冷笑一声,目光扫过角落里的萧玦和沈清辞,“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到萧摄政王。”
陈砚握紧长剑,警惕地看着他们:“李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位李将军,名叫李彪,是大胤军中的一名副将,向来与萧玦不和。
“我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捉拿叛徒萧玦。”李彪说道,语气冰冷,“萧玦,你勾结北凛,背叛家国,证据确凿,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证据确凿?”萧玦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沈清辞按住。他看着李彪,眼中满是愤怒,“李彪,你血口喷人!我萧玦何时勾结过北凛?何时背叛过家国?”
“何时?”李彪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这是从北凛军营地搜出来的,上面有你的亲笔签名,答应帮助北凛国攻打大胤,条件是北凛国助你登上皇位。这难道不是证据?”
萧玦看着那份文书,脸色骤变:“这是伪造的!我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东西!李彪,你陷害我!”
“陷害你?”李彪冷哼一声,“萧玦,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前线的士兵都看到了,你被北凛军俘虏后,不仅没有反抗,还帮着他们出谋划策。如今,整个大胤都知道你是叛徒,你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那些都是慕容雪的阴谋!是她故意散播谣言,伪造证据,想要毁了我!”萧玦激动地说道,牵动了伤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阴谋?”李彪不屑地说道,“谁会相信你的鬼话?萧玦,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听候皇上发落。或许,皇上念在你往日的功劳上,还能饶你一条性命。”
“我不会跟你走的!”萧玦说道,“我没有背叛家国,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定罪!”
“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彪脸色一沉,对身后的士兵说道,“给我把他抓起来!反抗者,格杀勿论!”
士兵们立刻冲了上来,朝着萧玦和沈清辞围了过去。
“住手!”陈砚挥剑迎了上去,挡住了士兵们的去路,“李彪,萧玦大人是被冤枉的,你不能抓他!”
“陈将军,你这是要包庇叛徒吗?”李彪看着陈砚,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我劝你不要自误。萧玦勾结北凛,罪该万死,谁要是敢包庇他,就是同罪!”
“我不是包庇他,我是相信他!”陈砚说道,“萧玦大人忠心耿耿,绝不可能背叛家国。这份证据一定是伪造的,你不能仅凭一份伪造的证据,就定他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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