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户裂缝,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岸野胜是被窗外清脆的鸟鸣声唤醒的,这在常年充斥着怪吼与废墟的Z市,算得上罕见的宁静。
他睁开眼,第一感觉便是异样的轻松。以往醒来时,身上旧伤总会传来隐隐的酸痛,尤其是右臂和左肩,稍一活动就牵扯着神经。可今天,这种熟悉的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充满活力的轻盈感,仿佛全身的疲惫都被一夜清空。
“奇怪……”岸野喃喃自语,试探着活动了一下右臂。原本无力垂落、稍动即痛的手臂,此刻竟能灵活抬起,旋转、屈伸都毫无阻碍,连之前被饿狼重创后留下的麻木感也荡然无存。他又摸了摸左肩的灼伤疤痕,指尖触及的皮肤光滑平整,那道狰狞的疤痕竟然消失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心头一震,一种荒谬却又带着期待的念头涌上心头。他猛地起身,踉跄着冲向洗手间,连灯都顾不上开,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晨光,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人,脸色不再是以往的苍白,而是透着健康的红润,眼眶下的阴影彻底消失,眼神明亮锐利,再也没有之前的疲惫与阴郁。最让他震惊的是鬓角——原本那刺眼的、随着寿命扣除不断增多的白发,此刻竟完全变回了乌黑,与其他头发融为一体,乌黑发亮,丝毫看不出曾经的斑驳。
他凑近镜子,几乎贴到玻璃上,手指颤抖着抚摸鬓角的头发。粗糙的触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顺滑的质感,这是他二十四岁本该有的样子!
“寿命……回来了?”岸野下意识地喃喃,脑海中瞬间闪过昨晚那个诡异的梦。巨型人形、神秘光团……难道是那个梦的缘故?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体内的状态。以往每次扣除寿命后,那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可现在,那股虚弱感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在四肢百骸中流淌,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气血充盈,心脏跳动有力而稳定。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体内那些因轮回和战斗留下的细微损伤,也全部愈合了。
他握紧拳头,一股远超以往巅峰时期的力量感从掌心传来,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却没有丝毫不适。这种力量不是之前那种靠锻炼和轮回勉强提升的微弱增长,而是一种全方位的、脱胎换骨的蜕变!
“我现在……能打一百个以前的自己!”这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冒出来,却让他无比确信。以往面对虎级怪人都需要拼死周旋,甚至动用轮回能力,可现在,他有绝对的信心,能轻松碾压过去的自己。
巨大的惊喜冲击着他的神经,他甚至忍不住对着镜子挥了挥拳,拳风带着破空声,在狭小的洗手间里回荡。压抑了太久的绝望与无力,在这一刻被彻底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重获新生的狂喜。
但他没有沉浸在喜悦中太久。那个梦的谜团还没解开,巨型人形和光团的目的依旧未知。不过眼下,这份失而复得的生命力和力量,才是最珍贵的。他需要尽快验证这份力量的真实性,也需要重新适应这具“新生”的身体。
他简单洗漱,换上一件干净的灰色卫衣——这次没有戴那顶遮掩白发的旧棒球帽,乌黑的头发随意耷拉着,反而透着一股年轻的朝气。他打开英雄通讯器,屏幕上弹出新的任务列表,目光快速扫过,最终停留在一个讨伐虎级怪人的委托上。
任务地点在Z市东区的废弃仓库,目标是“铁齿鼠”——一只因辐射变异的巨型老鼠,牙齿锋利如钢,能轻易咬碎金属,已经破坏了多辆路过的车辆,还造成了两名市民受伤,协会建议A级英雄组队前往。
“就你了。”岸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接下任务。以往面对这种虎级怪人,他至少会犹豫片刻,评估风险,可现在,他心中只有期待。
他没有耽搁,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快步走出公寓。楼道里的声控灯依旧坏着,但他此刻的视力和感知远超以往,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轻松辨认路况,脚步轻快,丝毫没有以往的沉重。
来到东区废弃仓库附近,远远就能看到仓库外围拉起的警戒线,几名协会工作人员正在疏散附近的市民。看到岸野走来,一个工作人员立刻迎上来:“续骨刚先生,您来了!里面的怪人很凶,已经有两位B级英雄进去试探,到现在还没出来……”
“我知道了。”岸野点点头,没有多言,径直穿过警戒线,走向仓库大门。工作人员还想提醒他小心,却看到岸野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仓库黑暗的入口处,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祈祷这位A级英雄能平安归来。
仓库内部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鼠类特有的腥臭味。岸野刚走进来,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嘎吱”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从仓库深处传来。他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只体型堪比小汽车的巨型老鼠正趴在一堆废弃的金属零件上,锋利的牙齿不断啃咬着钢铁,金属碎片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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