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荡荡的土行殿石台上调息片刻,感受着新得的“厚土之精”那沉凝厚重的本源气息在储物袋中隐隐共鸣,姜阳感觉自己的状态恢复到了八九成。他不再耽搁,起身迈入了石台后方那条新的通道。
这条通道与之前两条又截然不同。刚一踏入,便觉一股锋锐之气扑面而来,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数细小的针尖,刺得皮肤隐隐作痛。通道两侧不再是泥土或岩石,而是变成了某种暗金色的金属墙壁,光滑如镜,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脚下传来的也不是泥土的松软或岩石的坚硬,而是金铁交击的铿锵之感。
“好强的庚金之气!”姜阳神色一凝,体内属于庚金的灵力立刻活跃起来,自发在体表形成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抵御着外界无孔不入的锋锐气息。他甚至能听到自己丹田内,那混沌五行金丹中代表庚金的部分,发出了细微的、类似剑鸣的颤音。
他放慢脚步,更加谨慎。神识在这里受到了更大的压制,那些游离的庚金之气似乎能切割神识,探出稍远便感到刺痛。他只能依靠双眼和五感,以及体内金丹对五行之气的天然感应来前行。
通道不长,很快走到尽头。眼前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什么洞窟,分明是一片由无数柄利剑构成的森林!
无数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剑,有的倒悬于顶,如同即将坠落的裁决之剑;有的斜插在地,露出半截寒光闪闪的剑身;有的相互交叉,组成森严的剑篱……这些剑并非死物,它们表面流淌着淡淡的金属光泽,彼此气机相连,构成一个庞大而危险的剑阵。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锋锐”的意境,仿佛连空气都能被切割开来。
剑林之中,隐约可见几条狭窄的、由剑刃之间空隙形成的小路,蜿蜒通向深处。而在剑林的最中央,同样矗立着一座石台,上面摆放着几样闪烁着白金色光芒的物品。
姜阳注意到,在剑林的边缘,已经躺着几具尸体,有的是散修,也有一个穿着玄阴教服饰的弟子。他们身上布满了细密的剑痕,仿佛被千刀万剐,死状极惨。显然,有人试图硬闯,却低估了这庚金剑林的威力。
“不能飞,神识受限,只能从这些‘路’走进去。”姜阳观察着那些由剑刃空隙形成的小路,发现它们并非固定不变,随着场内庚金之气的流动,那些静止的剑会微微震颤,使得通路时宽时窄,甚至有时会完全闭合,被突然横移过来的剑锋堵死。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这又是一场对身法、反应、以及对庚金之气感知的极致考验。一个失误,就可能被万剑穿心。
他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先在边缘仔细观察。他发现,这些剑的移动并非完全无序,而是与整个空间庚金之气的流转有关。气机强盛处,剑势凌厉,通路狭窄;气机流转平缓处,剑势稍敛,通路相对安全。
“需要感应庚金之气的‘流’,顺着它的势走,不能逆着来。”姜阳心中明悟。这就像在激流中行舟,顺流而下则省力安全,逆流而上则危险重重。
调息片刻,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姜阳一步踏入了剑林边缘的一条小路。
刚一进入,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周围原本相对静止的剑器齐齐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锋锐的剑气如同实质般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让他体表的护体灵光剧烈波动。
他不敢怠慢,立刻按照刚才观察到的规律,身形如游鱼般向前滑去。时而侧身避开突然刺出的剑尖,时而矮身从横斩的剑锋下钻过,时而加速冲刺,在两侧剑刃合拢前穿过狭窄的缝隙。
他的动作看起来惊险万分,每一次都与冰冷的剑锋擦身而过,全靠强大的神识在关键时刻做出精准预判和反应。体内庚金灵力全力运转,不仅用于防御,更用于感知周围每一丝剑气的变化。
越往深处,剑器的品阶似乎越高,散发的剑气也越发凌厉。有时甚至会有凝练的剑气自主激发,如同暗器般射来。姜阳不得不分心施展手段抵挡,或是用更精纯的庚金剑气对撞消弭,或是用水幕、土盾等相克属性进行防御,对灵力和心神的消耗极大。
途中,他看到了一具天刀门弟子的尸体,他手中的巨刀被斩断,人也被一道极其凝练的金色剑气贯穿了眉心。
“好强的剑气!”姜阳心中一凛,更加小心。
经过小半个时辰的艰难穿行,身上衣袍被逸散的剑气割开了数道口子,甚至手臂上也被划出了一条浅浅的血痕,姜阳终于有惊无险地穿过了大半剑林,距离中央石台只有不到十丈的距离。
然而,这最后十丈,却是最危险的。这里的剑不再是死物,而是仿佛拥有了灵性,剑尖齐齐对准了他,发出渴饮鲜血的颤鸣。数道凝练无比、犹如实质的白金色剑气,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在空气中游弋,锁定了他的气息。
姜阳停下脚步,面色凝重。他能感觉到,这几道剑气极其危险,硬闯的话,就算能过去,也必然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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