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瞻立马于一处稍高的坡地,望着前方山谷两侧山林间那些隐约可见、似有慌乱移动迹象的魏军伏兵旗帜,嘴角不禁掠过一丝混合着轻蔑与快意的冷笑。
“邓艾老贼,果真是穷途末路了。”他对身旁的参军黄崇及诸将道。
“七百里阴平险道,已耗尽他最后的气力。如今连设伏阻我追兵,都做得如此仓皇草率,旗帜不整,动静甚大,唯恐我不知一般。此等伎俩,徒惹人笑。”
他的面庞上因初战小胜而泛着红光,连日来积压的屈辱与焦虑,似乎都在此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若能在此野战中彻底击溃甚至擒杀邓艾,不仅绵竹之危立解,更能极大震慑魏军,鼓舞全国摇摇欲坠的士气,甚至可能影响剑阁主战场的态势。
这份功业,足以洗刷父亲逝世后,朝野对他“名过其实”的隐约质疑。
“尚儿!”诸葛瞻唤来身旁同样英气勃勃的儿子诸葛尚。
“父亲!”诸葛尚抱拳,眼中战意熊熊。
“命你率三千精兵,攻取左前方那处山梁,将那些藏头露尾的魏军‘伏兵’给我驱散剿灭!”诸葛瞻长槊指向左侧山林。
“动作要快,莫让其干扰我军主力追击!”
“遵命!”诸葛尚慨然领命,当即点齐兵马,脱离本阵,向魏军“伏兵”所在的山林扑去。
目送儿子离去,诸葛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一丝因分兵而产生的不安,对余下部将下令:“其余各部,随我继续追击师纂溃兵!今日务必咬住邓艾中军!”
“将军,”黄崇望着诸葛尚部远去的身影,以及前方越发幽深险峻的谷道,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
“是否……再派斥候仔细探查前方与两翼?我军追击已深,地势越发不利……”
诸葛瞻摆了摆手,目光紧盯着前方隐约可见、正在“狼狈”逃窜的师纂部尾尘:“战机稍纵即逝!邓艾军疲惫不堪,士气低落,正是一鼓作气歼之的大好时机!传令,加快步伐!”
蜀军主力在诸葛瞻的催促下,继续向前涌去。
不久,左侧山梁上传来喊杀声与兵器碰撞声,那是诸葛尚部在与邓忠的“伏兵”交战。
声音起初激烈,但很快,魏军旗帜开始向后移动,喊杀声也朝着更远的山林方向转移,显然是被诸葛尚部击退。
“报!我军已击破山上魏军,正乘胜追击残敌!” 传令兵飞马来报。
好消息传来,蜀军上下士气更振。
连魏军预设的“埋伏”都被如此轻易击破,看来邓艾军确实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诸葛瞻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散去大半,催动大军加速前进。
然而,追着追着,诸葛瞻敏锐的将帅直觉开始发出警讯。
不对劲。
师纂的溃兵,逃得固然狼狈,丢弃了一些辎重,队形也看似散乱,但……他们溃逃的方向始终明确,就是沿着这条通往东北的谷道。
而且,溃兵与溃兵之间,似乎还保持着某种松散的联系,并非完全的四散奔逃。
更关键的是,追了这么久,除了最初接战和刚才诸葛尚击破的那股“伏兵”,竟再未遇到任何像样的阻击或袭扰。
邓艾用兵,向以奇诡坚韧着称,当年在陇右多次与姜维交锋,即便不利,撤退时也常布置层层阻击,岂会如现在这般,一溃到底,毫不设防?
诸葛瞻猛地勒住战马,举目四望。
此刻他已深入雒水河谷地带,两侧山势渐高,林木更加茂密,脚下道路越发狭窄。
身后的绵竹城早已不见踪影,前方的谷道幽深不知通向何处。
一种被无形巨口吞噬的寒意,骤然沿着脊椎爬升。
“停止前进!” 他厉声喝道,声音在山谷间引起回响。
正在兴头上急行军的蜀军队伍,闻言有些混乱地逐渐停下。诸将不解地看向诸葛瞻。
“将军,为何停止?眼看就要追上魏军主力了!” 张遵急道。
诸葛瞻脸色铁青,没有回答,而是急速下令:“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各营保持阵型,交替掩护,速速沿原路撤回!快!”
“撤回?”李球惊讶。
“此时撤回,岂不前功尽弃?将士们士气正盛……”
“执行军令!” 诸葛瞻几乎是用吼的,他心中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
“速退!此地不可久留!”
然而,就在蜀军匆忙调整队形,准备后撤之时,仿佛是为了印证诸葛瞻最坏的猜想,异变陡生!
“咚!咚!咚!咚!”
低沉而雄浑的战鼓声,并非来自前方他们追击的方向,而是从他们两侧的山林高处,以及……他们来路的后方,同时轰然响起。
鼓声激荡山谷,带着冰冷的杀意,瞬间击碎了河谷中短暂的寂静。
紧接着,尖锐的呼啸声撕裂空气。
“咻咻咻——!”
“举盾!敌袭!” 经验丰富的老兵凄厉的吼声刚刚响起,黑压压的箭矢已如同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从两侧山坡的密林中,从后方他们刚刚经过的高地背后,遮天蔽日地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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