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未完全拉拢的窗帘缝隙,溜进卧室,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而温暖的光带。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于往日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属于两个人的暖香,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静谧而满足的氛围。
路回终先醒了过来。
生物钟让她在往常的时间点恢复了意识,但身体却贪恋着被窝里的温暖与……重量。
曲松十像一只寻求热源的小兽,整个人几乎都蜷在她怀里,脑袋埋在她的颈窝,一手搭在她腰间,呼吸绵长安稳,睡得正沉。
路回终没有立刻动。
她垂眸,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
曲松十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枕上,脸颊还带着熟睡后的红晕,平日里那双总是盛满活力与笑意的眼睛此刻安静地闭着,长睫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而踏实的感觉,如同温润的水流,悄然漫过心间。
这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但却是第一次,在如此亲密无间的纠缠与依偎后,在晨光中一同醒来。
昨夜的一切,如同电影里最旖旎的片段,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战栗的触感,在脑海中清晰回放。
没有尴尬,没有后悔,只有一种水到渠成的圆满,仿佛她们本就该如此紧密相连。
路回终的指尖动了动,极轻地拂开贴在曲松十额前的一缕碎发,动作小心,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或许是被这细微的触感惊动,曲松十鼻腔里发出一点含糊的哼声,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初醒的迷茫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当她的视线聚焦,看清近在咫尺的路回终的脸庞,感受到彼此相贴的体温和环绕的姿态时,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
她的脸颊“唰”地一下染上比睡意更浓的绯红,眼神里闪过一丝羞涩,但更多的,是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欢喜和依恋。
“姐姐……”她刚开口,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赧然。
“嗯。”路回终应了一声,声音同样比平日低沉柔和几分。
她看着曲松十瞬间红透的耳尖,心下觉得有些可爱,面上却依旧平静。
“睡的怎么样?”
曲松十点点头,把发烫的脸又往她颈窝里埋了埋,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几点了?”
路回终抬眼看了看床头的电子钟:“还早,七点半。”
“哦……”曲松十应着,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反而收紧了搭在路回终腰间的手臂,小声嘟囔,“再躺五分钟。”
路回终没有反对。
她甚至也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彼此靠得更舒服些。
她能感觉到曲松十加速的心跳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与自己逐渐同步。
这种紧密无间的感觉,陌生,却令人安心。
曲松十靠在路回终怀里,脑袋中就开始自动播放昨晚的画面。
昏黄的灯光,纠缠不清的唇舌,以及交握的指尖……
声声湍息被夜色渲染得太浓,分不清是来自谁的喉间……
“在想什么?”
头顶传来和昨晚相同却又不同的声音,曲松十的思绪被迫戛然而止,绯红迅速染上她的脸颊和脖颈。
“没……没什么!”
路回终“嗯”了一声,不再追问。
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好。
过度关切,反而会让脸皮薄的小家伙更无所适从。
安静的拥抱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直到阳光挪移,爬上床沿。
最终还是路回终先拍了拍曲松十的背:“该起来了,今天周一。”
“知道啦……”曲松十这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脸上红潮未退,眼神却亮晶晶的,她飞快地在路回终唇角啄了一下,然后像只偷腥成功的猫,掀开被子跳下床,“我去做早餐!”
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路回终失笑,摇了摇头。
内核稳定如她,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便不会再有任何犹豫或回避。
她坦然接受这份关系的转变,也包括接受小恋人此刻的羞涩与热情。
起身,换衣。
身体确实有些不同往日的微妙感觉,提醒着昨夜的亲密,但并不令人讨厌。
当她走出卧室时,厨房里已经传来煎蛋的滋滋声和曲松十轻声哼着的、不成调的歌。
空气中弥漫着烤面包的香气和咖啡的醇厚味道。
一切都和以往的许多个清晨一样,却又好像完全不同了。
某种无形的、柔软的纽带,在昨夜被彻底系紧,将两个人更深刻地联结在一起。
她们依旧是独立的个体,拥有各自的事业和战场,但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她们是彼此最亲密的归宿,是狂风暴雨中共同的锚点。
曲松十端着摆盘精致的早餐转过身,脸上还带着些许红晕,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明亮和一点点狡黠。
她看着路回终,笑容灿烂:“路总,请用餐。”
路回终走到餐桌旁坐下,接过她递来的牛奶,指尖不经意相触,带来一阵熟悉的暖流。
“今天‘星轨’进入最后集成测试阶段,”路回终拿起刀叉,语气如常地谈起工作,“市场预热的第一波反馈数据中午前会出来。”
“明白!”曲松十在她对面坐下,干劲十足,“‘探索者模式’的最终优化版本上午就能提交。李总监说,只要这次集成测试通过,我们这边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对项目的投入和对接下来挑战的期待。
路回终看着她,点了点头。
她们的关系进入了新的阶段,但生活的主旋律并未改变。
成长、奋斗,然后在一个叫做“家”的地方,彼此充电,相互支撑。
早餐在平和而温馨的气氛中进行。
偶尔的眼神交汇,带着只有彼此才懂的亲昵与温柔。
出门前,曲松十站在玄关,仔细地帮路回终理了理衬衫的领口,动作自然。
“姐姐,晚上见。”
“晚上见。”路回终看着她,目光沉静而专注,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
门在身后关上,将公寓的温暖静谧隔绝。
门外,是即将开始的、忙碌而充满挑战的一天。
但两人都知道,无论外面是怎样的风雨,总有一盏灯,会为对方而亮。
项目的终章临近,而她们共同谱写的未来,正伴随着每一个这样的清晨,徐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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