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门宗主,一位身着简朴灰色道袍、面容清癯却红润自然、眼神温润平和仿佛能洞悉世间万象本质的老者,正安然跌坐于一个普通的蒲团之上,目光中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望着自门外沉稳走入的彭羽。
他的目光在彭羽身上温和扫过,尤其是在其丹田气海与眉心识海的位置微微停顿了片刻,仿佛能直接看透其内蕴含的金丹与那神秘的龙蛋,嘴角的笑意似乎因此加深了些许,那是一种了然于心与淡淡的欣慰。
“来了,坐吧。”
宗主早知彭羽此刻醒来,声音不高,却温和舒缓至极,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令人不自觉便心神宁定,杂念俱消,这股力量直传彭羽腹中金丹,隐隐的帮她稳定境界。
清玄悄无声息地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脚步轻捷地退后,并顺手将那沉重的殿门轻轻带上。偌大的殿内,顿时便只剩下宗主与彭羽二人,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悠长的呼吸声。
接下来两人的这场谈话,持续了整整一天两夜。殿门始终紧闭,门外设有无形禁制,其内交谈的具体内容,无人能窥听半分。唯有当彭羽再次从殿中走出时,已是第三日的清晨。
他的面色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但那一双眸子却比以往更加深邃,仿佛映入了无尽的星河运转与深海之秘,眼底深处沉淀下了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难以言喻的重量与思索。
执神刃背后所隐藏的真正秘密,如同一声毫无征兆的九天惊雷,在他毫无防备的心神之中轰然炸响——其真正可怕的能力,并非简单的神兵利刃,而是竟能强行奴役一名来自上界的真正神明,并且这种奴役契约是绝对而永恒的,源自至高法则,被奴役之神从真灵层面便无法反抗,永远无法背叛。
这个真相太过骇人听闻,远远超出了一件兵器所能涉及的范畴,其中所牵扯的因果之巨、背后可能隐藏的阴谋与风险,庞大到足以颠覆他过往的认知,甚至让他感到一丝寒意。
他将这个足以引来杀身之祸、乃至滔天浩劫的惊天秘密,死死地、严密地压在了心底最深处,不敢流露出丝毫痕迹。
而宗主另一番关于曹梦菲情况的言语,则恰好印证了他与胡阔之前那份模糊的感知与猜测。曹梦菲的体内,的确沉睡着另一个尚未完全苏醒、状态奇异的真神灵魂。这种状态并非恶意的夺舍,更像是一种古老而奇特的、命运般的共生。
曹梦菲可以在极端情况下或无知无觉中,有限地借用那份属于真神的浩瀚力量,但同时也必须承受其带来的种种难以预测的影响与未知的风险。宗主并未明确言明那神灵魂的具体来历与名号,只是意味深长地告诫他,此事牵连甚广,需顺其自然,不可强求,更不可妄加干预,否则恐招致不测。
当彭羽踏着清晨的微光与冰凉的露水,回到位于半山腰的精舍院门时,已是第三日的清晨。
他刚一步入庭院,便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同寻常的凝滞与压抑。曹梦菲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背对着院门,身影显得有些单薄,眼神略显空茫失焦地望着远处山峦间不断翻涌变幻、聚散无常的云海,精致的侧脸上,神色间带着一种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挣扎与疲惫。
刘天雪则轻挨在她身旁,眉头微蹙,一只手温柔地覆盖在曹梦菲微凉的手背上,正低声软语地安慰着什么,脸上写满了担忧。
看到彭羽归来,刘天雪抬起眼帘,眸中带着一丝清晰可见的忧虑,声音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小羽,你回来了。菲菲她...她方才不知为何,情绪似乎波动很大,样子有些...不对劲...我们问她,她也不说。”
曹梦菲似乎被刘天雪的话语和彭羽的脚步声惊醒,身子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缓缓转过头,看向彭羽。她的眼神在清明与恍惚之间剧烈地交织变幻着,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正竭尽全力地与某种潜藏于体内最深处、无形无质却又无比强大的力量进行着艰难的抗争。
她颤抖着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耗尽了所有挣扎的力气,又像是下定了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沙哑,却又异常的清晰和坚定,一字一句地说道:
“天雪,小羽...有些事情,在我心里藏了太久,太重了...我想,或许是时候...该告诉你们了。是关于我...关于我一直以来都不敢面对的...藏在我身体里的...‘另一个她自己 ’。”
晨光熹微,挣扎着穿透薄薄的晨雾,柔和地洒落在静谧的院落中,照亮了曹梦菲那双交织着痛苦、挣扎、恐惧与最终决然的眼眸,也照亮了她那略显苍白的面容上,那份背负已久、终于决定不再刻意隐藏和独自承受的秘密。
彭羽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表情,只是步履平稳地走到她们对面的石凳坐下,目光平静而沉稳地注视着曹梦菲,仿佛早已准备好了倾听一切。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嗯,说吧。我们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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