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不安的是,调查中隐隐指向,刘京炎与某些实力雄厚的修行宗门,乃至边境几位手握重兵、镇守一方的实权将领,都有着千丝万缕、不清不楚的联系和利益输送。这已然不仅仅是贪腐的问题,更是涉及到了兵权与修行势力,其危险性陡然提升了数个层级。
这刘京炎,俨然已经成为了依附在云国庞大肌体上的一颗最大、最深、也最危险的毒瘤!其根系盘根错节,深入朝野上下,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且,根据一些零碎的线索、某些关键时刻的人员调动、以及一些被刻意抹去痕迹的资金流向拼凑推断,刘京炎此次如此急切、如此不惜血本地拉拢彭羽这个新晋巡御使,其动机,极可能与一桩即将东窗事发、涉及数额巨大到足以震动朝野的边军饷银贪腐大案有关。
似乎有御使台的强硬派,已经盯上了此事,正在暗中搜集证据。刘京炎很可能是想利用彭羽“巡御使”的身份便利,以及其眼下“简在帝心”、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势头,在关键时刻,或为自己充当保护伞,混淆视听;或祸水东引,将调查方向引向他的政敌;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让彭羽成为他的替罪羊!
“好一个刘京炎!当真是利令智昏,无法无天!”
府邸内的灯火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送走了志得意满的刘京炎,处理完那烫手的百万灵石,彭羽尚未能从那种与虎谋皮的紧绷感中完全脱离,另一重更深的夜色便已悄然笼罩。
管家再次悄然入内,这一次,他的神情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微不可闻:“大人,户部右侍郎张有为张大人,于后门求见,言有十万火急之事,务必面呈大人。”
“张有为?”彭羽目光一凝。此人在户部是仅次于刘京炎的副手,素以勤勉务实、不结党营私着称,在朝中风评尚可,但也正因如此,他在刘京炎把持的户部中,地位颇为尴尬,据说时常受到排挤。他此刻冒着极大的风险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请他到偏厅密室相见,小心行事,勿让任何人察觉。”彭羽迅速下令,心中已然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偏厅密室,烛光昏黄,将不大的空间映照得影影绰绰。张有为并未穿着官服,而是一身深灰色的寻常布衣,头上戴着宽檐斗笠,几乎遮住了大半面容。他进入密室,摘下斗笠,露出了一张略显清瘦、带着深深疲惫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的脸庞。他的官袍或许能掩饰身份,却掩不住那眉宇间积年累月沉淀下的忧色与此刻的决绝。
“下官张有为,冒昧夤夜打扰彭大人,实乃情非得已,万望大人恕罪。”张有为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显然这一路行来,内心备受煎熬。
彭羽抬手虚扶,目光平静地审视着他:“张侍郎不必多礼。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你甘冒奇险至此,必有要事。但说无妨。”
密室内空气仿佛凝固,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张有为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吸入肺腑,仿佛带着千斤重担,又仿佛是在汲取最后一丝勇气。他没有立刻言语,而是用微微颤抖的手,从怀中贴身处,珍而重之地取出一物。
那并非金铁,亦非玉匣,而是一枚不过巴掌大小,色泽暗淡,甚至边缘有些许磨损痕迹的古朴玉简。玉简本身毫不起眼,若非其上隐隐流转着一层极其微弱的、若有若无的禁制光华,几乎会被人误以为是某种不起眼的旧物。但张有为双手捧起这枚玉简时,那姿态,那神情,却仿佛在托举着整个身家性命,整个家族的存续,乃至某种沉甸甸的、足以压垮灵魂的信念。
他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颤抖,那是长期处于恐惧与愤怒交织下,终于找到宣泄口时的激动:“彭大人!下官此来,非为私利,乃是为国除奸,为民请命!下官...欲实名弹劾户部尚书刘京炎,贪墨成性,结党营私,蠹国害民,其罪...罄竹难书!”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血与火的灼热。他将玉简高高举起,奉至彭羽面前:“此玉简之中,记录了下官耗费数年心血,冒着灭门之险,暗中搜集、整理、核验的,关于刘京炎及其核心党羽的部分罪证!绝非风闻臆测,皆是铁证!”
他的语速加快,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急促:“其中包括景隆十二年、十五年、十八年,三次以‘修缮边防工事’、‘紧急军备采购’为名,挪用拨付北境‘黑山军’、西境‘镇西军’的紧急军饷,共计上品灵石一百八十万块,中品灵石五百万块的具体调令文号、灵石出库记录、押运路径、中途经手人姓名及他们最终将灵石运往的秘密仓库地点!还有他与都城‘隆昌号’、‘百宝阁’等七大奸商勾结,利用职权,将国库储备的‘星辰钢’、‘暖阳玉’、‘千年血参’等战略级灵材,以远低于市价三至五成的价格,分批倒卖出去的详细账目副本,以及资金回流到刘家及其党羽名下秘密商号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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