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陌元强撑着身体,环顾四周,声音沙哑而沉重:“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此战,我们...惨胜。但危机,并未解除。”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道依旧存在、仿佛通往地狱入口的空间裂缝,心中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
域外之人虽暂时退却,但其威胁如同利剑,悬于整个宏浩大陆头顶。而经此一役,大陆顶尖力量受损严重,未来...该何去何从?
缪羽子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仿佛从未出现。只有他之前站立的地方,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玄奥的道韵。
流沙古域的上空,硝烟仍未散尽,空气中混杂着焦糊味、血腥味与某种难以名状的黑暗能量气息,令人窒息。曾经黄沙万里的土地,如今已化作焦黑的炼狱。破碎的战舰残骸、焦黑的巨兽尸体、修士与入侵者的遗体相互交织,构成一幅惨烈的战争图景。
残阳如血,勉强穿透厚重的能量尘埃,投下斑驳而暗淡的光影。幸存的修士们脸上看不到胜利的喜悦,只有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沉重。
他们沉默地在尸山血海中穿行,小心翼翼地辨认着同门的遗体,收敛残骸,救治那些尚存一息的伤员。
低沉的啜泣声、压抑的呻吟声、寻找亲友的呼喊声,在死寂的战场上零星响起,为这片焦土更添几分凄凉。各宗门的旗帜无力地垂落,上面沾满了尘土与干涸的血迹。
太玄宗宗主北陌元强撑着几乎油尽灯枯的身体,指挥门下弟子构筑临时的防御法阵。他的道袍破损不堪,沾满了污迹,原本清癯的面容此刻显得格外苍老。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那道虽然缩小但依旧存在的空间裂缝,不敢有丝毫松懈。
顾晨盘坐在不远处,那柄出鞘的古剑横于膝上,剑身光芒黯淡,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他闭目凝神,试图调息恢复,但周身气息依旧微弱,显然最后一击对他造成了极大的损耗。
其他几位宗主的情况也大抵相似。仰河宗宁荔脸色苍白,原本晶莹如玉的净瓶此刻也显得黯淡无光;广流周身寒气紊乱,显然透支过度;
宦海擎宦海擎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楚浔航周身的黑雾稀薄了许多;嬴封的阵法光芒明灭不定;
藏琨的气息越发难以捉摸;沙璟天那柄巨刀上出现了缺口;李佩君幻化的珍禽异兽虚影也变得模糊。
这一战,十宗联盟的精英折损近半,元气大伤。更让人忧心的是,域外主宰离去时留下的威胁,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那道空间裂缝虽然被暂时封印,但谁都明白,这绝非长久之计。
...
此刻,彭羽正从昏迷中缓缓苏醒。他感觉自己仿佛在无尽的黑暗深渊中沉浮了许久,灵魂与肉身传来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击着他的意识。
他首先感受到的是魂海中的空虚与紊乱。那原本威风凛凛的水火双龙,此刻萎靡地盘踞在魂海深处,龙躯变得虚幻,原本璀璨的淡金色与幽蓝色都黯淡了许多。
彭羽知道,它们需要很长时间的温养才能恢复往日的威势。
接着,他感受到丹田内的状况。新生的末混元气几乎消耗一空,只剩下几缕细微的气流在缓慢滋生。那颗由金丹破碎后重新凝聚、更加凝实的能量核心上布满了细微的裂痕,旋转得极其缓慢。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四张熟悉的面孔——肖厉、水象、土象、风象围在他身边,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醒了!”水象惊喜地低呼一声,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散发着清凉气息的丹药。她小心翼翼地扶起彭羽,将丹药喂入他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和而精纯的药力,迅速涌向他干涸的经脉和受损的魂海。这股力量如同久旱逢甘霖,带来了一丝舒缓和生机。
彭羽艰难地动了动干涩的喉咙,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胡阔...我姐姐...他们怎么样了?”
肖厉指了指不远处:“放心,都没什么事。”
顺着肖厉所指的方向,彭羽看到胡阔已经恢复了人形,躺在一块铺着毡布的平地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呼吸还算平稳,但气息极其微弱,那觉醒的猴尊血脉似乎也因为过度透支而陷入了深度的沉寂。
另一边,彭言墨在一位沧涧宫长老的照料下,也已苏醒过来。她正盘膝而坐,引导着体内残存的元灵之力修复伤势。察觉到彭羽的目光,她缓缓睁开眼,对他微微颔首。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已经恢复了神采。
看到亲近之人都还活着,彭羽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但随即,他想起了那个清冷的身影,目光下意识地在战场上寻找。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刘天雪独自一人跪坐在一片焦土前,背影单薄而萧索,肩膀微微耸动着。
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彭羽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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